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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章 上衣的灵魂(2/2)

当灵灵将长靴揣进背包,废械谷的雾气突然退去,露出塔底一块嵌在岩石里的金属牌。上面刻着行模糊的字迹:“破碎不是消失,是等待重逢。”

“就像这只靴子在等上衣。”康金空蹲在金属牌前,用手指擦掉上面的锈迹,“就像我们在等它开口。”

机械虎用爪尖碰了碰金属牌,电子眼的红光柔和了些:“下一站,魔族祭坛。护心镜里,藏着它最痛的记忆。”

灵灵摸了摸背包,能感觉到上衣与长靴在轻轻震动,像两颗逐渐靠近的心跳。她抬头望向祭坛的方向,腕间的剑穗流苏与背包里的猫纹同时发亮,在暮色里织成一道细细的光带。

她忽然想起甜魂河的新树——那些看似破碎的年轮,其实是一圈圈温柔的拥抱,把所有路过的时光都裹进生命里。而此刻的瑞丽斯猫套装,不也是这样吗?每一块碎片,都在等待被找到,被拼凑,被重新赋予完整的意义。

就像剑穗与年轮,就像锈迹与新芽,就像此刻的他们,与那个被困在布料里的灵魂。魔族祭坛的黑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护心镜正嵌在骷髅头的眼眶里,镜面蒙着层灰黑色的魔能,隐约能看见里面映出只蜷缩的猫影。

“小心点,”机械虎压低身子,金属爪尖在黑石上划出火星,“护心镜里封着它被魔能吞噬的记忆,接触时可能会引发精神冲击。”

灵灵刚把背包放在地上,暗紫色上衣与长靴突然自动展开,衣摆与靴筒的猫纹同时指向护心镜,银线在月光下连成一道颤巍巍的桥。少年幻影再次浮现,这次他的胸口有个空洞,正对着护心镜的方向,嘴唇无声地重复着一个字——“家”。

“它在想家。”灵灵的指尖泛起温热,腕间的剑穗突然缠上她的手指,将一股温和的力量渡过来,“我们帮它把记忆拿回来。”

雷雳用匕首撬开骷髅头的颌骨,护心镜失去支撑,顺着石台滚落。灵灵伸手去接的瞬间,镜面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魔族的铁牢里,一只银紫色的小猫被锁链捆着,魔巫正用符文灼烧它的灵魂;后来小猫化作人形,却被强行剥去记忆,灵魂被撕成碎片封进衣物里;最后画面停留在一片开满甜魂花的草地,小猫正追着一只蝴蝶跑,脖子上挂着块小小的护心镜,镜面映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

“那是……它的主人?”康金空看得发怔,手里的齿轮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少年幻影的胸口空洞处,护心镜稳稳落下,魔能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黑烟消散。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猫耳发饰下,终于露出了完整的眉眼——那双眼睛里,还留着追蝴蝶时的清亮。

“还差最后一样。”机械虎望向甜魂林的方向,“腰带里的记忆,能让它想起自己的名字。”

返程的路上,灵灵背包里的三件套装开始轻轻震动,暗紫色的布料上,银线猫纹正一点点织成完整的轮廓。少年幻影不再痛苦,只是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偶尔会蹲下身,用虚幻的手指碰一碰路边的野花,像在确认什么。

灵灵忽然想起刚找到剑穗时的情景,那时她以为守护是对抗,是赢;直到看见锈迹里长出新芽,看见破碎的套装在寻找彼此,才明白守护最温柔的模样——是承认破碎,却相信重逢;是知道痛苦,却愿意等待完整。

就像此刻,他们带着三件套装走向甜魂树,走向最后一块碎片,也走向一个灵魂的归来甜魂树的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树影婆娑,像在无声地召唤。灵灵走在最前面,背包里的三件套装震动得越来越频繁,仿佛在与树影共鸣。靠近树干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树根处传来,顺着脚掌往上涌,熨帖着四肢百骸。

“在这里。”机械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它用爪子轻轻扒开树根处的泥土,一块玉佩露了出来,玉佩上刻着半只衔着花的猫,与背包里套装上的图案正好能拼合成完整的一只。

当灵灵将玉佩放进背包的瞬间,四件物品突然同时亮起,光芒穿透布料,在甜魂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中,那个少年幻影渐渐凝实,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望向灵灵,眼里蓄满了水汽。

“我叫……阿喵。”他终于发出了清晰的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哽咽,“我想起来了,以前总追着蝴蝶跑,主人说我像只小馋猫,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套装上的猫纹在月光下活了过来,化作一只银紫色的小猫,亲昵地蹭着阿喵的脚踝。甜魂树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阿喵的发间、肩头,像一场迟来的祝福。

灵灵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灵魂,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抓住什么不放,而是哪怕碎成千万片,也愿意一片一片为你捡回来,等你重新拼凑出完整的模样。

阿喵转过身,对着灵灵深深一揖:“谢谢你,让我找回了回家的路。”

夜风穿过树林,带着甜魂花的香气,也带着失而复得的温柔。远处的天际泛起微光,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一个被遗忘的名字,终于在晨光中重新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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