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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0章 《掌纹河·噬魂卷》(2/2)

刻魂师的刻刀突然掉在地上,他蹲下身,指尖穿过木娃娃的魂影,眼泪砸在泥土里,长出棵小小的墨甜草:“我以为……我以为把你忘了……”原来当年盒子炸开时,他也被噬去了关于木芽的记忆,直到此刻魂影相认,那些被锁在心底的疼与甜,才像熬开的糖浆般涌出来。

噬魂獠的剑突然发出悲鸣,剑刃上的魂丝全断了,葫芦“咔嚓”裂成两半。他的影子在雾里越来越淡,最后化作滴青黑色的泪,落在掌印河里,泪滴处竟长出片新的记甜花,花瓣上刻着行极小的字:“我也想尝尝甜……”

墨鳞伸手接住片花瓣,墨袍上的暗金纹路突然温柔下来:“他本是忘川水底颗想变甜的石子,却被怨墨缠成了煞。”他把花瓣埋进念芽果树下,“让他在最甜的地方,慢慢醒过来吧。”噬魂獠消散后的第七天,掌印河的新纹上飘着层淡金色的雾,雾里藏着无数细小的光粒——是被解救的魂灵们留下的“忆光”。墨念蹲在河边,把那些光粒往个小布包里收,布包是砚心精用裙摆边角缝的,上面绣着墨甜草和记甜花交缠的样子。

“这些忆光能做‘忆魂香’。”阿念教她把光粒和墨甜草叶混在一起,晒干后装在竹管里,“谁家老人快忘了事,点一支,就能想起最甜的日子。”她指着布包里颗特别亮的光粒,“那是阿禾奶奶的,里面全是她给阿平爷爷缝糖袋的样子。”

墨念突然发现,李大叔的忆光总往合心灶飘,像在守着那口旧锅。她把光粒收集起来,和刻魂师一起,用桃木心和忆甜糖,给旧锅做了个新的木盖,盖沿刻着“李记甜锅”四个字。盖锅的瞬间,锅里冒出股白汽,汽里浮着李大叔年轻时的样子,他正往个小姑娘嘴里喂糖,那姑娘的发绳,和阿圆妈妈的一模一样。

“是阿圆的太奶奶!”阿圆举着块糖跑过来,糖上的花纹和汽里姑娘发绳上的一模一样,“爷爷说太奶奶最爱吃李大叔熬的糖!”原来那些被遗忘的缘分,早被糖香刻在了血脉里,就算魂灵离散,甜气也能把他们重新连起来。

刻魂师把噬魂獠留下的断剑捡了回来,剑刃虽裂,却透着股干净的青气。他坐在木棚里,用墨甜草纤维和糖晶线,给断剑编了个剑穗,穗子末端缀着颗念芽果核,核上刻着木娃娃的笑脸。

“这剑以后叫‘忆甜’。”他把剑递给墨鳞,“让它守着掌纹河,谁要是敢再来抢甜魂,就用糖晶线抽醒他。”剑穗上的糖晶在阳光下闪了闪,竟往墨鳞掌心落了滴甜甜的水,像在撒娇。

墨念的《掌纹录》新页上,自动浮现出幅画:断裂的剑插在念芽果树下,剑穗缠着墨甜草,葫芦的碎片里长出记甜花,无数魂影在花田里笑着转圈,最前面的是木娃娃牵着刻魂师的手,后面跟着李大叔和阿禾奶奶,连噬魂獠化作的那颗石子,都在花田里冒了个小尖。

画的旁边,她用寻母糖调的墨写下:“再凶的怪物,心里也藏着颗想变甜的种子。就像再深的伤,熬着熬着,也会变成糖晶的样子。”

砚心精走过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颈侧的糖晶“念”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妈妈的伤疤,”墨念突然抬头,指尖碰了碰那个印记,“是不是也变成忆光了?”

砚心精笑着点头,往她掌心放了颗自己做的糖,糖里嵌着丝极细的魂线:“这是妈妈被噬忆虫咬时,心里想着你的那缕念。”糖在嘴里化开时,墨念仿佛看见妈妈当年忍着疼,往她襁褓里塞守忆玉的样子,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掌纹录》上,晕开的墨痕里,竟长出朵小小的记甜花。秋分时的刻糖节,比往年热闹了三倍。被解救的魂灵们的家人,都带着自家熬的糖来谢恩,合心灶前摆着长桌,桌上的糖拼成了掌印河的形状,最中间是用忆甜糖做的“噬魂獠”——青黑色的糖身,却在阳光下泛着金,嘴角还沾着颗念芽果。

“他要是能来尝尝就好了。”墨念往糖人嘴里塞了片墨甜草叶,糖人突然“咔哒”动了动,像在嚼东西。

墨鳞的墨蝶群正围着忆甜剑飞,剑穗上的糖晶线缠着墨蝶的翅,把忆光往剑身上引。刻魂师说,这样剑就会记得所有甜,以后再不会被怨煞染黑。李大叔的旧锅在灶上咕嘟作响,阿圆正学着往锅里撒芝麻,动作和汽里的李大叔一模一样。

砚心精站在念芽果树下,裙摆上的甜纹映着满地忆光,像条流动的星河。墨念跑过去,从布包里掏出颗最大的忆光,往妈妈的甜纹里塞:“这是我攒的,里面有妈妈给我梳头、给爸爸熬糖、还有……还有妈妈疼的时候,偷偷往嘴里塞糖的样子。”

砚心精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抱住墨念,裙摆上的甜纹瞬间亮起来,那些被噬忆虫咬过的地方,此刻都开出了小小的糖花:“妈妈从没告诉你,当年被咬的时候,想着只要能再见到你,再疼也值了。”

树顶上的“芽”字突然闪了闪,飘下片墨色的叶子,叶子上用糖晶写着行字:“所有疼,都是甜的引子。”墨念认出那是木娃娃的笔迹,抬头时,仿佛看见木芽的魂影正坐在树枝上,往刻魂师的木棚里扔糖晶,像在逗他玩。

墨念的《掌纹录》被忆光染成了淡金色,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慢慢浮现出掌纹河的全貌:从林穗太奶奶的糖锅,到墨鳞的墨蝶,从木娃娃的丝线,到噬魂獠的泪滴,所有的苦与甜,都像河底的卵石,被岁月的糖水洗得温润发亮。

她往最后一行写下:“掌纹河的水,是无数人的忆光熬成的甜。只要还有人记得疼,记得暖,这河就永远不会干。”写完,她把书凑近唇边,轻轻吻了吻封面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木娃娃印章——那是木芽用最后一丝魂气,替她盖上去的。

风穿过甜草田,带来的不仅是墨甜草和记甜花的香,还有无数细碎的笑声,像在说:“我们都在呢,在糖里,在忆里,在每个愿意把疼熬成甜的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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