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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3章 终极稻种与003的阴影(2/2)

“你胡说!”阿澈猛地攥住他的手腕,002的传感器显示对方的心率异常平稳,不像是在撒谎,“程禾绝不会做人体实验!”

“她会。”程风挣开阿澈的手,翻到中间一页,上面贴着张泛黄的化验单,署名是程禾,日期正是她去世前一个月,“这是她的血常规报告,红细胞里检测出了稻种基因片段——她把自己当最后一个实验体,用‘圆满稻种’的胚胎细胞修复受损的肺部,才多撑了三个月。”

笔记本突然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培育舱旁,散开的页脚露出程禾写的最后一行字,是用红墨水写的,像血:“风,别恨他们,稻种要活,人也要活。”

李默捡起笔记本,指尖触到那行红墨水字,突然想起程禾临终前,总说“胸口像有稻穗在发芽”——原来不是比喻。程风盯着培育舱里发紫的稻苗,语气软了些:“赤锈菌的克星是‘共生酶’,只有001-004的核心程序联动,才能激活程禾藏在稻种里的抗体基因。但这个程序,需要她的生物特征授权……”

“她留了后手。”阿澈突然想起什么,调出003的情感模块记录,“程禾给003录过一段哼唱的旋律,说‘这是打开所有门的钥匙’。”

李默立刻让001连接002、003、004的数据库,四台机器的指示灯同时亮起,蓝光在主控室里交织成网。程风按下笔记本上的微型按钮,投影出程禾的全息影像——她坐在实验室里,面前摆着四台机器的模型,嘴里哼着段简单的调子,正是《稻花谣》,他们小时候在田埂上听老人们唱的歌谣。

“第一段由001领奏,模拟程禾的呼吸频率;002加低音声部,对应她的心跳;003负责高音,是她说话的语调;004……”程风的声音有点哽咽,“004的声波模块里,存着她最后一次咳嗽的声纹,要混在间奏里。”

音乐响起的瞬间,培育舱里的稻苗突然剧烈抖动,紫黑色迅速褪去,根系上冒出银白色的菌丝——那是共生酶在繁殖。程风看着影像里程禾的笑脸,突然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抽起来:“她总说我太小,不懂她做的事……可我在她的冷藏舱里,看到了这个笔记本,看到她写‘风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哭’……”三天后,火星尘暴平息,第一株“圆满稻种”在红色土壤里抽出了新叶,叶片上带着淡淡的金色纹路,那是程禾的基因片段与火星环境融合的痕迹。程风把笔记本放进基地的纪念馆,旁边摆着程禾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稻穗标本。

“她其实早就设计好了。”程风指着培育舱的日志,“稻种里的人类基因会在赤锈菌出现时激活,相当于她用自己的‘抵抗力’在保护稻种——这哪是禁忌实验,是她用命铺的路。”

李默把新收获的火星稻种装进透明管,里面悬浮着颗红色的沙粒:“等基地稳定了,我们就把稻种送回地球,让程禾的老家也种上。”

阿澈正在调试004的全息投影,程禾的影像突然对着程风笑:“小风,别总皱着眉,你看这火星的稻子,比地球的更有劲儿——就像你姐,没那么容易倒下。”

程风伸手去碰影像里的程禾,指尖穿过光粒,却笑了,眼里有泪:“知道了,姐。”

穹顶外,火星的落日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培育舱里的稻穗摇摇晃晃,像在跳程禾教的《稻花谣》舞步。001-004的指示灯同步闪烁,像四颗星星,照亮了红色星球上的第一片绿色。非洲干旱区的阳光烈得像要把土地烤化,程禾基金会援建的种植基地里,成片的“圆满稻种”却蔫头耷脑地趴在田垄上,叶片布满褐色的斑点,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阿明蹲在田埂上,手指抚过病苗的根部,那里缠着层黏腻的白色菌丝,显微镜下,这些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稻根的细胞壁——和火星基地检测到的“赤锈菌”基因序列重合度高达98%。

“货运舰带来的样本分析出来了。”通讯器里传来李默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病原体里检测到程禾的基因标记,就是程风说的‘第17次实验’里用到的融合技术。”

阿明猛地站起身,草帽下的脸瞬间涨红:“不可能!程禾姐明明说过,那次实验的所有数据都销毁了!”他是基地的负责人,三年前跟着程禾在沙漠里种下第一株稻苗,亲眼看着她因为长期暴晒和过度劳累,咳着血记录实验数据,怎么可能相信她会留下这么危险的“后遗症”?

远处的地平线扬起沙尘,一辆越野车疯了似的冲过来,车身上印着“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志。车门打开,程风跳下来,防护服上还沾着火星的红土,手里紧紧攥着个银色的保温箱,里面是从火星带回来的抗血清——程禾当年在实验日志里血过,这种血清能抑制赤锈菌的活性,但需要与患者的DNA结合才能生效。

“别傻了,”程风一把扯掉阿明的草帽,指着田里的病苗,“她销毁的是公开数据,私下里把病原体的弱毒株保留了下来,就藏在‘圆满稻种’的基因库里,说是‘以防万一’。”他的声音发颤,不是愤怒,是后怕,“她总觉得自己能控制一切,却忘了病毒会变异。”

阿明突然想起程禾临走前,把基地的钥匙交给她时说的话:“如果哪天成片的稻子生病了,就去实验室的保险柜里找‘红土密码’,那是我给稻苗留的解药,也是给我自己留的退路。”程禾的实验室在基地最深处,门锁是老式的转盘密码锁,上面刻着天干地支。阿明按照程禾的嘱咐,转动转盘:“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对应着她生日的十二个数字,转盘“咔哒”一声弹开时,扬起的灰尘里混着淡淡的稻花香——那是程禾总爱在实验室里放的干花,说是“闻着安心”。

保险柜藏在靠墙的书柜后面,柜门上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程禾的字迹:“给找到这里的人:第17次实验失败后,我用自己的造血干细胞培育了抗血清,但它有个副作用——会让使用者继承我的‘稻种感知力’,能听见稻苗的‘心跳’,但也会分担它们的痛苦。选不选,看你。”

便利贴,蹲在实验田里,手里捧着株稻苗,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背景里,年轻的程风正举着相机,镜头却偷偷对着她的侧脸。

“这是五年前拍的,”程风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指尖拂过照片里程禾的发梢,“那天她刚成功培育出抗旱稻种,非要拉着我来拍照,说‘以后弟弟也是有稻种撑腰的人了’。”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可第17次实验失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连饭都要我从门缝里塞进去。有天我半夜去看她,发现她在给稻苗唱歌,说‘对不起啊,让你们受苦了’。”

阿明打开保险柜,里面除了抗血清,还有个巴掌大的铜盒子,打开后,是几十张手写的卡片,每张都记着不同的稻种培育心得,最后一张写着:“风风,别怪姐姐自私,我只是想让更多人能吃饱饭,哪怕代价是……”字迹到这里突然断了,墨水在纸页上晕开个小小的黑团,像滴凝固的泪。种植基地的医疗站里,三十多个感染了赤锈菌的村民躺在临时病床上,皮肤表面长出和稻苗一样的褐色斑点,呼吸越来越微弱。世卫组织的医生说,如果明天再找不到解药,就只能焚烧整个基地,包括这些还在挣扎的生命。

程风把抗血清注射进自己的体内,这是最冒险的办法——用他的基因激活抗血清,再通过血液透析提取出有效成分。当针头刺入血管时,他看着窗外的病苗,突然明白程禾为什么要留下弱毒株:“她是怕有一天,真正的灾难来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阿明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程禾的卡片,突然听见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他猛地抬头,发现是风吹过病苗的声音,可仔细听,那声音竟像无数细碎的呼救:“疼……好疼……”

“你也听见了?”程风走过来,脸色苍白,抗血清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他的手臂上浮现出和稻苗一样的纹路,“这就是‘稻种感知力’,程禾当年一定很疼吧,一边听着稻苗哭,一边逼着自己做实验。”

阿明突然站起来,把程禾的卡片塞进程风手里:“注射抗血清的人,应该是我。”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在这里种了三年稻子,我的血早就和这片红土混在一起了,程禾姐说过,土地从不说谎,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

程风还想说什么,却被阿明推到一边。当抗血清进入阿明体内时,他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因为他听见病苗的呼救声里,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谢谢”。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基地时,奇迹发生了。那些病苗的褐色斑点开始消退,白色菌丝像冰雪一样融化,露出嫩绿的新叶。医疗站里,村民们身上的斑点也渐渐淡去,最严重的那个老人,甚至能坐起来喝粥了。

阿明躺在病床上,手臂上的纹路还没褪去,却笑着说:“我好像能听见稻苗在长个子,它们说,谢谢程禾姐。”

程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张没写完的卡片,突然明白最后几个字是什么——“哪怕代价是,永远记得疼。”

远处的田埂上,一群孩子正在给重生的稻苗浇水,他们的笑声惊起了几只白鹭,翅膀掠过红土,像极了程禾当年在照片里的样子。程风拿出手机,给火星基地的李默发了条消息:“告诉001到004,稻子活了,姐姐的愿望,我们替她实现了。”

通讯器里传来李默的欢呼声,夹杂着003播放的《稻花谣》,旋律在红土上空回荡,像是程禾在轻轻哼唱。南极冰盖下的科考站像一枚银色的钉子,深深嵌在纯白的雪原里。凌晨三点,监测室的警报突然撕裂了寂静,屏幕上的热成像图显示,冰层下三千米处,一片原本沉寂的“圆满稻种”培育区正发出诡异的蓝绿色光芒,光芒随时间推移不断扩散,甚至穿透冰层,在雪地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是生物荧光!”年轻的科考队员小林盯着光谱分析仪,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稻种的基因序列在重组,它们正在……互相缠绕成网状结构!”屏幕上,无数发光的稻根突破种皮,像纤细的光丝在冰隙中蔓延,彼此连接成一张覆盖方圆百米的光网,每一个节点都跳动着规律的脉冲,像某种生命的心跳。

队长老周立刻将数据传回地球总部,两小时后,加密通讯器里传来李默的声音:“保护好现场,我们带着程禾的实验日记马上到。”

当李默和程风乘坐的极地运输机降落在科考站停机坪时,冰原上的极光正与冰层下的蓝光交相辉映,仿佛天地间展开了一幅流动的画卷。老周迎上来,递过一块冻得结霜的数据板:“从昨晚开始,稻种发出的光就能穿透冰层了,更奇怪的是,站里几个长期低温冻伤的队员,靠近光完投影区后,伤口居然在慢慢愈合。”

程风接过数据板,指尖抚过屏幕上程禾的笔迹——那是日记里关于“共生体”的记载:“圆满稻种的终极形态,是与环境共生,当它感知到生命的脆弱,会主动释放能量,像蒲公英借风传种一样,把生命力分给需要的人。”通往培育区的冰道是用电热钻打通的,墙壁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冰面碎裂的轻响。程风握着程禾的日记,扉页上的钢笔字在头灯照射下格外清晰:“南极的冰下藏着地球最古老的能量,稻种在这里或许能完成最后一次进化——不是征服严寒,而是融进这片冰,成为它的一部分。”

培育区的玻璃舱外,发光的稻种已经长成了半米高的幼苗,叶片像翡翠一样通透,叶脉里流淌着蓝绿色的光液。更令人惊讶的是,幼苗的根须穿透了玻璃舱壁,在冰层中织成细密的网络,将光液输送到科考站的供暖管道附近——那里,正有队员靠着管道取暖,脸上冻伤的红晕在光线下渐渐消退。

“这就是‘共生体’?”李默凑近观察,发现光液接触到金属管道时,会产生微弱的电流,顺着管道流遍整个科考站,“它在把自身能量转化为热能和修复力。”

程风翻开日记的后半册,里面夹着一张程禾手绘的草图:稻种的根须与人类血管的示意图被画成了同样的网状,旁边写着:“共生不是索取,是‘你冷了,我便分你一点暖;你累了,我便借你一点力’,就像当年阿爸把最后一块干粮分给邻居家的孩子。”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亲却总把口粮分一半给隔壁生病的奶奶,母亲说:“日子再难,心不能冷。”程禾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在心里埋下了“共生”的种子吧。就在众人惊叹时,培育区的温度突然骤降,光网的光芒开始暗淡,幼苗的叶片渐渐蜷缩。监测仪显示,冰层下的地质活动异常,一股冷流正从地壳裂缝中涌出,可能会冻结光液的流动。

“是冰下断层在活动!”老周焦急地盯着屏幕,“再这样下去,光网会彻底凝固,稻种也会冻死!”

李默立刻看向程风:“程禾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应急方案?”

程风飞快地翻着日记,指尖停在最后一页:“共生需要双向奔赴,稻种分能量给人类,人类也要用体温护住它的根。”他抬头看向科考站的队员们,“她的意思是……需要有人靠近光网,用身体的热量为它保温?”

队员们面面相觑,冰下培育区的温度已经低至零下五十度,裸露皮肤暴露在这样的低温里,不出十分钟就会冻伤。

“我来。”小林突然站出来,撸起袖子,手臂上还留着冻伤的疤痕,“之前光网治好我的伤,现在该我护着它了。”

“还有我!”“算我一个!”队员们纷纷响应,很快就组成了一支十人小队。他们穿上最厚的防寒服,手挽手站在光网投影最密集的区域,用身体筑成一道人墙,将体温通过冰层传递给下方的稻种。

程风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程禾日记里的另一句话:“共生的真谛,是‘我为你挡风,你为我撑伞’,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他也加入了人墙,感受着身边队员们传递来的体温,也感受着光网渐渐回升的温度——稻种的光液在人体热量的滋养下,重新开始流动,光芒比之前更亮了。当地质活动平息,光网的光芒稳定下来时,队员们的防寒服上已经结了层冰壳,却没人喊冷。他们看着冰层下重新舒展的稻苗,看着光网再次蔓延,将温暖输送到科考站的每个角落,冻裂的水管开始解冻,冻伤的队员皮肤泛红,疼痛渐渐消失。

程风蹲在雪地上,用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在掌心很快融化,混着他的体温,滴落在冰层上,竟被光网的光芒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他从背包里拿出程禾的旧照片——那是她在稻田里的背影,阳光落在稻穗上,像极了此刻冰下的光网。

“姐,你看,”他轻声说,“你的稻种不仅活了,还学会了怎么把暖分给更多人,就像你想的那样。”

李默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刚从培育区取来的稻种样本,样本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检测显示,光网会一直维持下去,以后科考站再也不用担心低温冻伤了。”

程风把样本握紧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团小小的光。远处,极光再次亮起,与冰下的光网交相辉映,将冰原染成一片温柔的蓝绿。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程禾的“共生”理想,在冰原上开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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