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丞在谢秋山家中休息了一天,一段时间积攒的疲惫消散一空,睁眼便看到谢秋山的睡颜,宁丞心中更是充盈着满足感。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谢秋山唇边,宁丞起床换好衣服,牵着小橙子出门买早餐。
出电梯时,他在大厅犹豫了两分钟,想到有可能会遇见宁东柱,宁丞的心揪了起来,他扼住自己的喉咙,大口地呼吸。
遇见便遇见吧,也没什么可怕的。
大不了再闹到警察局里去。
宁丞低下头,小橙子正歪头看他,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走吧。”
宁丞语气轻快地扯了下狗绳,小橙子箭一样发射出去,奔跑在熟悉的土地上。
他们在外面转了二十分钟,宁丞带着早餐回家,谢秋山已经起来了,刚好摆好了碗筷。
“你把我闹钟关了?”谢秋山问他。
宁丞把早餐递给他,俯身给小橙子擦脚,道:“我想让你多睡会儿,昨晚你好像很累。”
“废话。”
折腾到凌晨能不累吗?
谢秋山揉着眼睛,心里有一丝疲惫,他平时也有在运动,虽然运动量比宁丞少了些,但体力也不至于差到那么程度——做到一半晕过去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谢秋山正想着,额头上搭过来一只微凉的手。
“我还担心你会发烧呢,摸起来还好。”
“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也没见你节制一点。”
谢秋山把他的手拍下去,咬了口包子,目光盯着面前的白粥,若有所思。
“今天是周六,你应该不用去上班吧?怎么还起这么早?”
“生物钟。不过今天我还要去趟公司的,有个会。”
宁丞自告奋勇:“那我送你过去吧。”
谢秋山假笑了一下:“顾兴超也去,你还是别去了。”
宁丞:“为什么?”
谢秋山:“他知道咱俩的事情了。”
“哦……嗯?!谁告诉他的?”宁丞长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僵住了。
谢秋山往他嘴里塞了个剥好的鸡蛋,说:“我。”
“啊,你怎么,就跟他说了……”
宁丞脸颊染上绯红,吃了蛋白,正想把蛋黄扔给小橙子的时候,谢秋山瞪了他一眼。
“好东西要分享。”宁丞把蛋黄掰成两半,将其中多的一部分给小橙子,自己咽下了另外一半,“顾兴超什么反应?”
“和你一样的反应”
谢秋山回想起顾兴超昨天的震惊脸,嘴角轻轻扬起。
宁丞耳朵都红透了,他试探地问:“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
一时间,厨房变得格外安静,谢秋山手里握着勺子,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快把那碗粥给搅出浪花来了。宁丞盯着他,毫不掩饰眼底的期待。
“就,那样说的呗。”
谢秋山说完,低下头避开宁丞的视线,他端起碗将剩下的粥一饮而尽。
宁丞:“那样是怎么样啊?”
谢秋山转移话题:“差不多该去公司了,我先走了。”
“谢秋山!”宁丞的声音中带着不满。
谢秋山蹲下身摸摸小橙子的脑袋,另一只手在宁丞脑袋上摸了一下,匆匆地抓起外套,说:“我走了!”
他这一套动作是明目张胆地逃避,宁丞难掩失落,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坐在地毯上问小橙子:“你爸到底什么时候能跟我表白啊?”
小橙子歪了下脑袋,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芒:他都懂,但他说不了话。
“他再不跟我表白,我真的忍不了了。”宁丞无情□□着狗头,蹭了一身的狗毛,“我要跟你爸表白了,等我想好时间地点,我就要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小爸了,你开心吗?”
小橙子伸着舌头,眼神依然睿智:开心,开心地要飞起来了。
从此这个家就有两条狗了。
虽然是周末,但宁丞还是去了趟公司,昨天翘班一天,今天要把没完成的工作都补回来。
除了回来处理紧急事件的,公司没几个人,宁丞回办公室的隔间把自己东西收拾了一下,想到宁东柱,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他坐在床边,连声叹气。
有时候他都想直接把宁东柱杀了算了。
降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是他无法选择的,所以宁丞拼了命地学习,为了就是有一天能够逃出泥沼。
可是噩梦如影随形。
就像宁东柱说的:“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一直是你爹,你得负担起赡养我的义务。”
明明宁东柱没有做好抚养他的义务,他却还要被父子这层关系束缚着,只要他的身体里还流着宁东柱的血,他就无法获得安宁。
真是该死的家伙!
宁丞低下头,将脸埋在了手掌中,大脑被愤怒侵袭,想要爆发的欲望愈来愈烈。
他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谢秋山的照片,一张张翻看着,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反正他还年轻,早晚能把宁东柱熬死。
他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他还要跟谢秋山结婚呢。
宁丞长舒了一口气,起身继续收拾东西,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您好,是宁东柱的家属吗……”
刚来公司没有半小时,宁丞又离开了。他开着车一路疾驰,赶到了警察局。
宁东柱嬉皮笑脸地指着他,对警察道:“这是我儿子,大老板!”
警察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转头跟宁丞介绍起了现在的情况,在场的除了警局的人,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一身笔挺的西装,直直地站在桌前。
与他目光交汇时,宁丞眼神暗了暗,对方朝他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宁东柱涉嫌敲诈勒索罪,即将被告上法庭,他身无分文,宁丞是他唯一的亲属。
“我儿子会给我请最好的律师的!”宁东柱冲着穿西装那人大喊。
然而宁丞并没有理会他,面对警察的问询,宁丞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管他的事情了。律师随便请吧,费用我来出。”
说完,他无视宁东柱骤然凶狠的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警局。
从警局出来,宁丞直奔千语科技。
谢秋山刚开完会,一行人拥着顾兴超,正打算找个地方吃饭。
宁丞没有上前,把车停在门口,倚在车门上静静看着他们,看着人群里的谢秋山和顾兴超。
他就算肯帮宁东柱找律师,也找不到最好的律师了。
国内最好的律师就在警局,是顾兴超一手培养起来的法务团队中的核心。
宁东柱怎么会突然进了警察局,和顾兴超脱不了干系。
那自然……宁丞将目光移到谢秋山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
眼见一行人上车,宁丞驱车跟上,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车上的人还在交谈着会上的内容,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车辆在一家饭点门口停下,宁丞也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停车,坐在车里目送谢秋山进去。
思索着刚才离开警察局时宁东柱的骂语,宁丞脸色一变:他好像提到了夏树云的名字?
夏树云出轨……怎么会敲诈到顾兴超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