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山不慌不忙地泡上一杯椰子粉,说:“顾总日理万机。”
“少废话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
顾千言刚开完会,高压之下本想来天台抽根烟,谢秋山的电话冷不丁打过来,她险些以为自己被抓包了,悻悻把烟塞了回去。
“不回去,我在丞天干的挺好的。”
顾千言瞬间又来了干劲儿,抽不到烟,嗑一口CP也是不错:“呦~你把宁丞拿下了?”
“这倒没有,上班时间,我不会搞办公室恋情的。”
“那你跟我打电话做什么?”
“宁丞送了我套颜料。”谢秋山语气中都带着笑,“说是为了感谢我前些天照顾他。”
他把宁丞生病的事情跟顾千言讲了一遍,听得顾千言一脸姨母笑:“行啊你,都能进他家了,直男掰弯,指日可待。”
“直男?”谢秋山呵了一声,“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你们说宁丞恐同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他真恐同,我亲眼见过他在宴会上差点跟一个服务员打起来,不过那服务员也是活该,敢在大庭广众下往他酒里面加东西。”
“啧。”
谢秋山没说话,顾千言自顾自地分析:“不过也有一个说法,恐同即深柜,想你母胎三十年,我都以为你要和你家狗过一辈子了,你又喜欢上一个恐同直男……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可他确实很可爱。他把颜料送给我的时候,表情像是第一次给暗恋对象送花的高中生……”
“打住!谢秋山,你这语气让我想到我哥第一次和楚尧约会之后那个迷迷瞪瞪的样子,啊啊啊,肉麻死了,我不想听了。我要去加班了,再见!”
顾千言愤愤挂断了电话,谢秋山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又被他倒掉——这椰子粉味道不好。
但谢秋山依然心情愉悦,他又折返回储藏室,把尘封已久的画笔和颜料重新启用,对着手机上的教程开始作画。
几天后,他绘出了另外一盘发霉的菜,谢秋山兴致全无,再次关上了储藏室的大门。
在不休的蝉鸣中,夏日进入了温度最高的时间段,谢秋山和宁丞不咸不淡地相处着,谢秋山偶尔会借着职务之便轻轻触碰宁丞的肩膀,宁丞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触电般弹开,只是会悄然红了耳尖。
谢秋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抽时间登门拜访了赵哲,赵哲好得差不多了,但他跟宁丞说好九月回去,也就是说谢秋山还要再等近一个月。
幸好谢秋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即使宁丞偷偷望向他的眼神愈发频繁和炙热,谢秋山仍面不改色地扮演好他助理的角色。
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偶尔的眼神对视,宁丞慌张地躲避,谢秋山收集着宁丞对他放下戒备的证据,每一条都能帮助他在之后追求宁丞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取得成功。
意外发生在一个周五的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谢秋山和宁丞乘坐了同一班电梯。
两人随意地聊着家常,各怀心事,电梯匀速下行,却在咣的一声后骤停,灯光也暗了下去。
谢秋山因惯性猛地晃了一下,擡头看了眼顶上,问:“电梯坏了?”
“应该是。”
宁丞按下警铃,和外部人员取得联系,得知是因为供电中断,整栋楼的电梯都停止了运行。
“正在抢修,请两位保持冷静。”
对方说完这句话后,轿厢内陷入寂静,谢秋山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几乎没有信号,他皱起眉,往后退了两步,扶住了扶手。
宁丞猛地转身走向他:“你没事吧?”
“我……”谢秋山擡眸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改口道,“我好像有点喘不过来气。”
宁丞站到他身侧,伸手揽住了他的胳膊,柔声道:“除了喘不过来气,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吗?”
“有,头也有点晕,心跳也变快了,不知道为什么好紧张。”谢秋山作势往宁丞身上倚,胳膊无力地下垂,“这里好暗啊。”
“没事的,很多人都有幽闭恐惧症,心慌,头晕目眩这都是正常反应,你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抓紧我。”
宁丞只在网上看到过幽闭恐惧症相关的东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轻轻拍着谢秋山的背部,见他抖得厉害,便扶着他慢慢蹲下来。
谢秋山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了惊的小兽,颤抖着往他怀里钻。
宁丞张开双臂接纳他,谢秋山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涌进他的鼻腔,像是雨后竹林,宁丞屏住气,忽然觉得自己也开始有点心慌了。
他的心跳声是如此的剧烈,宁丞环住谢秋山的手无措地动了动,蓦地摸到了一根带状物。
宁丞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怀里的谢秋山猛地一颤:“那是我的……衬衫夹。”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摸的。”
宁丞也在网上看到过衬衫夹,虽然这东西很实用,但在网上出现都不会是什么正规用途,评论区妖魔乱舞,五颜六色的黄,宁丞虽然心动,但最终还是没有下单。
谢秋山穿着,那肯定是正规用途的,但宁丞的脑子里却开始回忆起评论区一条条不存在的裤子,表情愈发痛苦。
他微微后仰,和谢秋山拉开了点距离。
“没事。”谢秋山也往后挪了挪,他扶住扶手,借力想要起身,“我好点了。”
然而腿麻,谢秋山晃了一下,再次晃进宁丞怀里。
电梯外传来说话声,似乎马上就能恢复运行了,宁丞环着谢秋山,安慰道:“很快就没事了。”
“嗯,谢谢你。”谢秋山在他怀中擡眸,抿出一个笑容,眼睛比他见过的所有星星都要亮。
宁丞脑海中警铃大作,那些张狂的文字化为实型,字字都贴着谢秋山的脸。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谢秋山,忘了回话。
谢秋山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咬了下嘴唇,牙齿在唇上印出一片白,很快又恢复了红润。
红唇,贝齿,面容清纯,眼神含情,谢秋山此时就像是夜里来摄人阳元的妖精。
宁丞喉结上下滚动,他被本能驱使,低头吻在了谢秋山的唇上。
唇上的触感柔软如棉,两人都愣了,谢秋山微微张开嘴唇,宁丞舌尖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未来得及深入,电梯的灯光便亮了起来。
电梯门打开,风吹了进来,门外的同事着急地看着两人,只见宁丞像一道风似的冲了出去。
剩下的谢秋山面色微红,面对同事们的问询,谢秋山说:“我没事,宁总可能是太紧张了,放心,我们都很好。”
一人跑一次,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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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夏日清凉啵啵啵啵,发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