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景,恐怕也就是眼前这般场景了。
蛇群围绕在那些如蛹般的人体周身,像是对他们腹中之物有所感应似的,徘徊不止。
洞xue尽头的地面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铜缸,一个摩罗教武者上前,打开缸盖,缸内哄然爬出许多条颜色各异、形态不一的蛇。
武者从缸内舀出一碗冒着黑气的液体来,先抓住那名女子,钳开她的嘴,想把那不知为何物的液体从她口中硬灌下去。
女子猛地挣扎起来,尖叫哭喊着不断踢打,武者一时没拿稳手中的碗,铜碗被打翻,碗中的液体顿时流了满地。
数十条小蛇像是嗅到那液体气味似的,迅速从石柱上爬了下来,聚在那毒液周围,不一会儿便将那处的地面给淹没了。
武者猛啐一口,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到那铜缸边,直接将她摁进了缸中。女子剧烈挣扎起来,身体开始抽搐,武者将她的头擡起,只见那女子竟开始七窍流血,口中不断呕出黑血来。
武者冷哼一声,将她扔在了一边地上,女子痛苦地哀嚎一阵,只感觉腹中如刀割般疼痛,最后,她再也支持不住这痛楚,倒地昏死了过去。
另一名摩罗教武者见状,冷嗤一声:“这可又少了一人啊。”
见到这景象,高耿登时吓得急火攻心,一口气没吊上来,顿时昏死过去。
武者踢了踢他的肩膀,神情满是不屑:“叫你们抓青壮男女,抓个孬种回来作甚!”
武者又走到戚逐身边,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朝着那铜缸走去。
武者见戚逐面色如常,冷笑道:“你这厮倒是冷静。”
戚逐:“你们都拿刀对着我,我还能作甚?”
武者将戚逐拉到铜缸边,阴沉道:“如今口齿伶俐,且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得意!”
男人伸出手,正欲将戚逐按进那铜缸中,一把长剑猛地破空飞来,猛然从男人身后穿胸而出,鲜血溅了满缸。
这是萧阳月的剑。
男子神色空白着,呆滞地瞪着自己胸膛鲜红的剑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命竟这样轻易地被人取走了。他向后跌去,剑尖又往他身体里捅入几寸,最后才歪斜着倒在地上,血流满地。
戚逐回头一看,萧阳月站在岩洞尽头,浑身都滴着水。周遭的几名摩罗教徒一时呆愣在地,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猛然震慑。
待得他们反应过来时,萧阳月已经拔出自己的剑,几息之间,血光四溅,萧阳月最后落在地上时,岩洞内已是横尸数具。
白钰奔上前,蹲下身,问:“侯爷可有伤着?”
“无事,千钧一发,幸亏你们来得及时。”
萧阳月环视一圈周遭的景象,盯着地上的一片尸体、穹顶上嘶嘶盘绕的蛇群,以及那之中露出的、可怖骇人的顶着高高“孕肚”的人体,眼前的景象诡谲变态,令人作呕。
戚逐脸上的面具因浸泡于水中太久,已经开始泛皱脱落,他便干脆伸手将面具撕下。
白钰正想将戚逐从地上扶起,忽地听见萧阳月道:“慢着。”
白钰和戚逐齐齐回头。
“摩罗教精通易容之法。”萧阳月直白地道出心中所想,锋利光滑的刃面映出戚逐的眼眸,冷韧的眸子沉静无比,“谨慎起见,还请侯爷向我证明身份。”
戚逐闻言,心想萧阳月的确是谨慎,便答道:“我明白。阁主大人,昨日半夜我醒来,你问我是否做了噩梦,我回答并不算是噩梦,此事的确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吧?”
白钰望向萧阳月,见萧阳月微微点头,便把戚逐扶了起来。
戚逐:“那边那女子被这些人强喂了那药水,也不知是死是活,快去看看。”
萧阳月走到女子身边,蹲下身探她的脉息,回答:“还未死,但体内脏腑已经中毒,活不过半个时辰。”
戚逐摇头叹息:“这里情况不明,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带高兄出去吧。”
萧阳月回头,望向那躺在一边的高耿,问:“他也喝了?”
“他没喝,是被吓晕了。”
萧阳月却一时未动,戚逐见状问道:“怎么了?”
“他的妻子是摩罗教的人假扮的,正是那天刺杀贤王的刺客,已经被我制服,现在正被浮萍阁看管着。”萧阳月道,“侯爷还是小心些为好。”
“竟是那刺客假扮的?”戚逐诧异地一顿,“不过不论如何,还是先将他救出去,高兄若只是个受害者,岂不是害了好人吗?”
白钰将高耿从地上扛起,三人往来时的那个与荼湖连通的水池走去。
戚逐:“阁主大人,你可有审问那刺客?”
“审了。”萧阳月淡淡回答,“否则我不会找到这里。”
“她为何要刺杀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