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边一个拿着竹桨的人,灰色的麻线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部分的脸,只露出一个白皙的尖尖的下巴和一张线条好看的红润嘴唇。身上一身麻布衣裳,上身青灰,下身黑色的裤子。总之打扮的十分朴素。
地上身穿黑纱的男子看见拿着竹桨的男子瞪大了双眼,一擡袖子,连忙施术要跑。
却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竹桨打的无法动弹,又是怪叫几声,身影渐渐消散。
柳之的身后突然阴风阵阵,那个黑纱的男子声音嘶哑的大吼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白采枫……”
阴风突然加大,迷迷糊糊的柳之回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回过头来,那个地上的人黑纱被吹了开来,露出一张绝世的面容,线条姣好,不男不女。
“我一定要报仇!”他吼叫着用黑色的长长指甲在地上划出一条条印子。美好的面容狰狞的不像话。
话音刚落,那个黑纱男子已经成了一团灰了。被吹过的风飘飘悠悠的带走了。
柳之又是咕嘟的咽下一口口水,暗道:只要不找她,找谁都没关系。
背上被人拍了拍,“你还好么?”
柳之点了点头,感觉身体已经回暖了。
耳边传来轻笑:那你还不下来?
柳之尴尬的一下跳了下来。
注意到那个一身布衣的人拿着竹桨当做拐杖使的人已经打算走了。柳之连忙跟了上去,弓弓身子抱抱拳:“多谢英雄搭救。”
“不用客气,你这个姿色,用不着以身相许的。”
柳之恶狠狠的瞪了瞪他,顾在他的救命之恩的份上不作多话。
东方上来揽住了柳之的肩膀,文雅君子般的笑了:“就算她貌若无盐,我也不会嫌弃她的。”
柳之狠狠踩了他一脚,东方一声闷哼。
随即镇定的笑笑:“我叫东方旻玉,她是柳之。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他帽子底下的嘴唇勾起一个唯美的弧度。
“白采枫。”
说罢转身拿着他那把功能多用的竹桨缓缓走了。
柳之,东方连忙跟了上去。笑话,这可是他们在这里遇到的唯一一个活人……活鬼,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他?
东方和善的开口问道:“白公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二十两。”他不回头的清声说话。
柳之怒视着他背影,腹诽了不知多少遍,终于发现一个问题:“人间和酆都的钱通用么?”
东方说:“不通用。”
白釆枫说:“鬼节时候是可以出去人间的,到时候就可以用了。”
“哦……”柳之应了一声,使了个颜色给东方。
东方看懂了柳之的眼色,掏出一百两:“酆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釆枫浅笑着收下了钱,声音婉转动听,和方才黑纱男子相比真是神音。
“两个月以前,这里来了一个一身红衫的女子,她冲到各个大的场所去踢馆,开始人们看她柔弱的女子一个,也不拿她当回事,谁知道,她后来竟然把整个酆都的钱赚走了四分之三。所以没人敢开门了,因为一开门就一定有人会冲进来打劫。”
“她既然这么有钱了,干嘛还要钱?好贪心啊。”柳之皱着眉头分析道。
渐渐的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河。
清澈却不见底,河上荡着几条轻舟。
白釆枫跳进一条船里,休闲的翘个二郎腿坐在船上。
船漾开层层波浪。
白釆枫的帽子遮住了表情,添了几分神秘。
“据说,她是为了一个男子,她要那个男子,而那个男子要酆都……”
“这种男的还要他干嘛?不值得的。”柳之说。
帽子底下白釆枫的嘴角翘翘,声音依旧动听:“我也觉得不值得。”
东方笑了笑:“未必,这种入不敷出的事情其实只要有人愿意做就一定是有价值的。各人态度不同罢了。只是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怕被人打劫?刚才的那个黑衣男子又是谁呢?”
“我是三涂川上的摇桨人罢了,度过这一段,对面就是三生石,看了三生石再往前走就要去投胎了。酆都总有鬼要去投胎的,我不能因为害怕就不载他们过河。所以我得留在这里。只要身上不带钱就行了。她们旨在抢劫,并不伤鬼。那个黑衣男子是阴魅,喜欢吃阳气,而且能够通过附在一人的影子上吃掉另一个人的影子,并把影子转化成阳气,只要这位姑娘的影子被吃光了,她就无药可救了。不过,其实,但凡你们二人隔开一些,影子没有交叠的地方,就不会受他影响了。”
柳之无奈了,她吓得一下就抱住了东方,能不有交叠么?
“别的摇桨人都走光了,你还守在这里?”
白釆枫又是浅浅的笑:“二十两。方才这位先生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加上先前的两个,正好五个,这是第六个。”
柳之抽抽嘴角,又使个眼色。
东方又掏了一百两出来。真是败家。
白釆枫收下。
这才回道:“正因为他们走了,我才不能走啊。”,又擡头笑问:“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东方怕柳之又提什么不痛不痒的问题,连忙抢着回道:“那红衣女子在哪里?”
他皱了皱眉:“一直往前,遇到岔路口先左拐,看见一个牌子:冥丰幽点就右拐,然后会又遇到一个岔路口,再左拐,直走,看见一家酒楼不挂灯笼就往左走,然后一直直走……”以下省略五十字。
他擡头:“听明白了么?”
柳之一头雾水,东方倒是点了点头,却也有些僵硬,显然没怎么弄清。
白釆枫拍拍衣裳:“不过你们问问题的钱还剩下八十两,我可以给你们带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