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桓寒扬起扇子,仿若痴了一般,对着荷塘,低下头摸了摸上面已经有些泛黄的背影,面容有些惆怅,有些惘然。
“你不是不知道他对我多重要。我找了他这么久,都是音讯全无。只可惜,那一年,我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个背影。“他淡淡的笑,忆起了往昔,”其实他不普通,我那时恍若见到昙花一现般的美丽,我不知道他是谁。却突然心疼的要死。总觉得要失去些什么了……心好像空了一块。”
花瑾眼神一闪,又是体贴的笑了,一如平常。“星君如此高贵的人,即使缺了心也没什么的。照样可以让太白重造一个。”
宁桓寒的扇子忽然擡高,擡首可见的只是一个少年逆着光的唯美背影。掩住了他的面容。
“太白做的心也是石头做的,又何没有有什么差别?还不如空出一块地方来,提醒一下自己,自己……已经没有心了……”
柳之挑眉,难不成大人也是这么想的?
果然,花瑾也扶着围栏轻笑,声音被吹散在风里:“是的。星君……说的极是。”
谁知宁桓寒一阵沉吟后,突然指着荷塘说:“你这塘里竟有啻荷?”
完了,她忘了还有这个……
然后,二人如当初一样胡乱吵了一阵,然后星君结印,给了柳之一百年的功力。
当初的她因为修为浅薄一下就晕了过去,却没有看到她的绿色荷花开花的一瞬间,整个天界的其他花全部凋零了。
百花常开的天庭,一下变成了灰暗色,毫无光彩。
宁桓寒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一脸惊讶,这事被天帝知道了的话,死罪难逃啊。于是连忙打算毁去这朵令人发指的啻荷。
花瑾却擡手拦住了他。
宁桓寒看着他皱眉:“你想怎样?”
花瑾浅笑着看了他一眼:“救一个人。”
柳之突然的僵了身子,她早该知道。她的存在,果然是为了她……
后来,柳之看着花瑾在大殿上认罪,磕头下跪,哪怕是这样子,都无法掩盖他的高傲。
天帝:“你害得人间花季错乱,民心大乱。天庭百花尽殆,毫无生机。你可知错?”
他于闲言碎语中浅浅低头,脸上仍是镇定的笑容:“微臣知错。”
然后,花瑾一身红衣。被送上刑台,受了八十一道天雷,全身都黑乎乎的,被人扛着回去了。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柳之不清楚,她只看见那个人背着花瑾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然后离开了她的视野。
而柳之就是那时候认识了聒噪的鱼仙,鱼温。
那时候他还是一条鱼,眼睁睁看着荷塘里仅剩的一朵花修成人形。赤身裸体的躺在凋零了一池塘的荷花的尸体上。他好奇的撞了撞她,见她没有反应,摇着柔韧的尾巴离开,嘟囔了一句人话:万恶的裸女……
不远处的柳之看着荷塘里的那尾鱼,突然觉得那话语……熟悉的令人想哭。
这个天庭上,对她无条件好的人也只有鱼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