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是已经有太太在管着你了?这可真是有点意外。”高杉晋助一直都给伊东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孤身赴死之感,直白点说,伊东一直觉得高杉晋助是个尸体烂了都没人帮他挖坟的疯子。绝不该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呵。有太太在管着吗……”
忽然想起攘夷战争的时候,他仰靠在战车上看着铅灰色的天空,身后的队士在排队糟.蹋清河俊彦的妹妹,队里的大烟枪佐佐木有朋凑上来对他说“反正现在来两口家里的女人又不知道,何必那么认真嘛?”
那时的自己听到他的措辞感到非常的愉悦得意。
然而这一次,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嘴角上怀念的浅笑迅速冻结,高杉扭过头冷冷看向伊东鸭太郎,伊东骄傲的脸上,挂着不屑与凡人为伍的清高表情。做作得有些过头了。
回忆起伊东的身世资料,他轻哂了一下。
“呐,伊东我问你。你觉得母亲真的会为了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么?”
“不会。”
面对高杉如此跳跃的话题,伊东连短暂的停顿都没有,冷冷下结论。
“母亲算什么?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是和母亲毫无关联的新个体了。讨人喜欢的孩子妈妈大
概还会疼爱一下,不讨人喜欢的,她们就会将其无情抛弃。就是这么现实的事。”
“嗤。伊东啊,我之前还觉得你只是个可怜虫而已。但是现在……”嘴角的笑丝毫没有映射到眼睛里,高杉看着伊东鸭太郎的眼神锋利得像是在解剖一只鸭子,“现在我却觉得,你很碍眼呢。”
——这个男人没有纳入的价值。
高杉一边说着“合作愉快,祝你早日成为真选组局长”之类的话,一边在心里将伊东鸭太郎的名字利落地划掉。然后把武市招呼来,叫他约见见回组的组长佐佐木异三郎。
——在这个腐败的世界里,比起草食的家禽,到底还是食腐动物和野兽比较多呢。
如约而至的佐佐木异三郎漫不经心地垂着眼角,身为幕府警卫的他坐在攘夷志士的围绕之中,淡定地喝茶。高杉敏锐地嗅到他身上疯狂的味道,翘起唇角,笑得七分高深三分禽兽。
“要不要,来玩个有趣的游戏?”高杉抱着肩膀笑得妖娆。
“躲猫猫?”佐佐木歪了歪脑袋呈天然呆萝莉状。
来岛又子嘴角一抽。
“不。”高杉淡定回答。
“唔……踢罐子?”佐佐木咬着饼干继续卖萌。
来岛又子咔擦一声捏碎了窗棱。
“不。”高杉继续面无表情。
“莫非是阁下自创的游戏?”佐佐木开始哔哔啵啵地按手机,认真地谷歌关键字“游戏”。
来岛又子暴躁地闪身上前夺过其手机嘎嘣折断。
“嘛,可以说是自创的但也不完全算是自创的呢。因为如果是佐佐木你的话,一定早就知道这个游戏规则了。”佐佐木波澜不惊的死鱼眼让高杉想起了某个讨厌的银发男人,说出口的话更是尖利癫狂外带一些咬牙切齿,“想不想和我一起,毁灭这个世界看看?”
佐佐木的眼睛里立刻闪现出刹那的神采。
纵使只是刹那也足够了,足够让高杉明确他的立场。
送走了佐佐木,高杉扭头看向正暴躁地骂着“叫你卖萌!叫你恶心!叫你混蛋!”一边猛踩佐佐木手机残渣的来岛又子。
“小呓的情况怎么样了?”
“咦?呃、呃,啊!她已经好多……诶?晋助大人你去哪里?”
——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的,他并不指望从来岛又子那里听到有关小呓状况的实话。
然而踏入呓的房门之后高杉才暴躁地幡然醒悟。
——小呓她的确已经“好多了”。好到已经能下地乱跑了!
空荡荡的病床上,哪里还看得见那个纤细的身影?
“什……怎么会这样?!喂!你们这两些废物!小呓跑到哪里去了?!”来岛又子抓过门
卫三号君的衣领厉声质问。
“够了,又子。”还不等门卫三号君在惊恐中组织好语言,高杉便打断了他,“不用问了。”
——他知道呓去了哪里。
强忍着看到空荡房间的瞬间胸口涌出的惊恐刺痛,高杉不甘心地咬牙,不知该恨自己还是该恨那个人……
“呓小姐,忽然跑到我这里来真的没关系吗?”脑袋枕在呓的腿上,遍体鳞伤的银时仰视着呓沉静的脸,眼神哀伤,“你不是跟高杉那个混蛋走了吗?”
呓沉默地微笑,伸手帮他抹开额前遮住眼睛的乱发。
“难道说——是那个混蛋又对你做了禽兽事吗?!可恶!这回我一定要去教训他!”银时气吼吼的想爬起来,被呓按着脑袋压回了床上。
她继续微笑,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那……你是为了我的伤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刚跟人干了一架?”银时重新躺回去,奇怪地挑了挑眉毛,“对了,那个混蛋耳机男也是高杉手下的人吧?真没想到他竟然开始对真选组下手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呓的眼神无声地传达着心思,但依然笑而不语。
她沉默了这么久,银时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了。
“呓小姐?”
“?”
“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_^”
“都说当妈妈的人会因为母性激素而特别容光焕发。”
“……”
“从红缨事件之后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吧?呓小姐的孩子……是早产了吗?”看着呓平坦下去的小腹,银时的心脏微微颤抖着,说出了最好的一种可能。
“…………”
“还是说……高杉他……”
呓刷的苍白下去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混……蛋!”
银时猛地从床上跃了起来,探手一把抓起了床头的洞爷湖。
呓赶紧也跳了起来,几乎是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银时的脑袋。
“这次你拦我也没用呓小姐!告诉我高杉他人现在在哪里老子要去把他剁成人渣!”
紧紧抱着银时的脑袋,呓的嘴唇颤抖着开合了两下,却依然无法调动声带发出声音。
——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怪他。
几滴滚烫的泪珠顺着脖颈滚进了银时的衣领里,将他熊熊的怒火瞬间浇熄。他僵在那里。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势而已……不要再这么乱来了银时,你的手脚差点就被河上的琴弦给勒断了!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发不出声音?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咽喉,怎么都吐不出来。
——我只是…
…好想念我的孩子,好想念你们,好想念村塾……我的孩子……
将银时的脑袋用力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个婴孩一样,呓的神色悲恸得几乎快要碎掉。
“呓小姐……”银时叹息一声,坚定地伸手回抱住了她的肩膀,低声说,“我们从来没有变过,我们一直都是你的孩子。”
——那是……不一样的。
呓无法否认,跑来找银时既是因为知道他刚和河上万斋大战了一场,又是因为丧子的悲恸在驱使着她寻找一些慰藉。她无法忍耐这种迫切地想要将什么东西拥进怀里的欲.望。这种感觉,就像是丧子的母鸡会将刚破壳的小鸭子护进羽翼里当自己的孩子养一样。
是自然界中母亲的本能。
但是,呓不是母鸡,是人类。这种一叶障目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松开银时毛茸茸的脑袋,呓对他苦涩地笑了笑。最后揉了揉他的脑袋,便起身准备离开。
“呓小姐还是要走吗?即使这样也还要回那个家伙身边去?!”
走到门边的呓微微侧过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虽然如果放在过去的话连我都不愿相信,但现在的我的心情就是如此。
呓还是没有说话,跟银时交换了最后一个眼神,便转身拉开了门。
——怎么办才好呢?除了晋助之外,我已经不想再为其他的男人生孩子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呓没有哑——只是暂时有点心理障碍而已哦。
呓的手没有断——只是暂时骨折了哦。
不会再虐很久了——神威哥哥一出场就喜给你们看哦。
几起几落到现在相信大家都该意识到了吧——本文快要完结了哦~【泥垢……
毕酒妹子的奖品文神威哥哥的坑——我要再做一次广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