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当面前那两人消失之后,我像是终于连上网线,无名的怒火瞬间直冲脑门,我立马想挣脱夏油杰拉着我的手,提着刀就准备去要个说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羂索会用着夏空的身体!
“小雾,这里要塌了,不要过去!”见我回过神就要往即将塌方的那一步赶去,夏油杰眼疾手快地一把扯回了我,而就在他扯回我的那一刻,真人临走之前释放的咒灵就朝着我们攻击过来。
“不行,我一定要去,绝对,绝对不能让他走掉!”我握紧了手中的刀,眼神凶狠,看向面前挡道的咒灵更加的不善。
“小雾!”夏油杰皱着眉呵斥着我,因为他很明显地能感觉到我突然而来的情绪变化,同时,他能感觉此刻他的脚下的地面传来的震动,而且震动的力度似乎越来越大,这是个很不妙的情况。
“吼——”面前的咒灵低吼了一声,拖着它那沉重的身子就朝着我们奔涌而来,随着他的移动,下水道的上方开始有石块不停地往下掉落。
“砰!”然而,就在我提起刀准备挣脱夏油杰拉着我的手冲上去解决这只咒灵的时候,下水道底下的上方突然崩塌,直接砸中了面前的咒灵,而那咒灵也被塌陷的石块困得无法动弹。
“……”看着这一幕的我一时间愣住了哪里,虽然面前的咒灵没有死去,但是塌方的石块却将真人和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的位置全部堵死了。
我咬了咬牙,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我却发现我的大脑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冷静,整个人处在了一种莫名的狂躁之中。
我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咒灵,随后打出去了两张符,符咒一触碰面前的石堆中的咒灵,立马燃起了熊熊烈火,将咒灵烧死在了烈火之中,夏油杰在一旁看着我似乎冷静下来,但此时的震动还并未结束,他自然不会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于是他又重新去拉我,并且将我带离了下水道。
“咳咳……”当我们从下水道出来地那一刻,地面上扬起了许多灰尘,夏油杰轻咳了几声,他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是他看着身后的我,面上的表情有几分无奈。
毕竟,一开始说来抓咒灵,现在却搞出了这么多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
只不过,此时的我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我的脑子正在快速过了一遍我一开始的人生,往死里去回忆起当年关于夏空的模样与记忆。那一天意外的发生到葬礼结束,我亲眼看见他与阳子的骨灰一起被存放在了墓碑之下。
这些年,除了离开东京的那几年和回中国的那段时间,其他几年我与浩羽都在两人的祭日前往祭拜。如果说,羂索占领并使用对方身体的前提是对方还存在尸体的话,那么,我们这些年祭拜的人究竟是谁!
不能原谅,我绝对不能原谅!
(只有将尸体烧毁脑花就占领不了尸体,)
“小雾,你要干什么去?”夏油杰看着原本沉默不语的我收起了手中的赤血刀,熟轻熟路地拿出绷带自己给自己刚才拿小刀扎手臂的伤口包扎,快速做完这些,我便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于是他立马问道我。
“挖墓,验骨灰。”对此,我转过身看向了夏油杰,张口闭口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等等?你说什么?
“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夏油杰此时的神色有些莫名,因为他刚才并没有意识到真人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我冷静不了!”听着夏油杰要我冷静的话,我反而不能冷静地喊道。
我该怎么说?说,因为我救了你,所以羂索的附身对象就从你变成我去世已久的父亲?而且还更可怕的,我父母的死本身就与羂索有关,那个所谓来自仙台的诅咒师,而我父母的死亡本身就太过于蹊跷,而且这其中还有这宿傩手指的痕迹,这仿佛不就与一开始顺平经历一样吗?
难道说,从一开始,我们一家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吗?
现在的我只感觉到脑袋快要炸掉了,但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要冷静下来,所以我此刻的大脑一边充斥着想要对着操蛋的世界来句fu*k,一边它又让我赶紧冷静一下想出对此,这样极端的分裂让我整个人都快吐了。
“白鹤,来接我。”我不在和夏油杰多说什么,刚才拨打电话的对象是白鹤,我对着白鹤说道,不管此时的他在忙什么,都得赶来。
白鹤都速度很快,快到他看起来真是是飞过来的。
我们立即前往了夏空与阳子的墓地,这里和往年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而此时墓地周围站着几个黑衣男人,几人看到白鹤和我,立即对着我们鞠了一躬,然后我用眼神白鹤,白鹤立马会意,然后对着面前几人吩咐下去。
一块小小的墓地,人死后的最后去处。因为这边墓地的形式是将包好的骨灰埋在墓碑之下,再用水泥封顶,最后放上刻文与祭品,如果一个人来处理的话十分的麻烦,所以白鹤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人手。
再加上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人的墓碑,如果随意破坏都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在通过熟人拿到批文许可稍微花了半个小时。
我不能做没有准备的打算。
不一会,凭着几个成年男性的力量,面前的这块墓地很快就被拆除,而就在打开墓碑底下的那一刻,白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退到一边,让我去看那边情况。
“……”
我看着面前的场景,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墓碑底下,根本就没有阳子与夏空的骨灰。当年我与浩羽亲手将父母两人的骨灰放下去,可是现在墓碑底下,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
如果是一开始就偷走两人仅存的尸首,那么为什么又有“别人”的骨灰存在于此?就算是中途盗走了属于夏空与阳子的骨灰,那么现在羂索又是因为什么而变了夏空的模样!
我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通过虎杖看到的那个不存在的记忆。
为什么?就因为夏空与香织认识?
“查,给我调查究竟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件事!”我捂了捂脸,在心里吐了一口气,再放下手,看向墓碑位置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就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我相信,只要去查,就会发现端倪。
“宫水大人,吉野那边?”临走之前,白鹤向我询问道关于顺平的事情。顺平是不会将组织的事情说出去的,就算会被七海他们发现什么,但是只要顺平不开口,七海他们不管怎么调查都不会找到关于组织的踪迹。
“……顺平那边先放着,高专的人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七海那边我会跟他说的,今天麻烦你了,白鹤。”我看着白鹤,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今天本来没有把白鹤叫出来的打算,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无疑是打乱了我的计划,同时估计也打乱了白鹤原本的计划,
不得不说,对于拥有白鹤这位能干的部下,我表示十分的庆幸。
“很荣幸能帮到您。”白鹤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如从前见到的那样,不为发生的任何一切出现强烈地情绪波动,我看着白鹤的模样,再对比一下自己,不由得感叹终究还是自己还不够成熟。
“成熟”的白鹤: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了解一下什么叫做“面上稳如泰山,内心慌得一批”的情况,宫水大人!
我没让白鹤送我回去,只是处理完现场之后,就让白鹤带着其他几人先行离开了,而我自己独自留在墓地愣愣出神。
为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即使这些年来祭拜的次数不多,但是我都好好的做着那一系列的流程,我也说过为什么自己从没有看见过夏空与阳子的灵魂,我一直以为是当年的咒灵将两人的灵魂一起吞噬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停地在心里追问着自己,但是我发现我自己不能给我自己回应,我只感觉,眼睛里不断用泪水涌出,我制止不了,就像当初在面对恐惧时那无法呼吸的情绪一般。
明明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以为这个心理疾病已经好了的时候,它却总能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出来刷刷存在感。去年生日的时候,见到云笙奕的时候,甚至,在看见夏空那张脸的时候。
我好像还是不能完全地掌控自己。
我哭不出声,难受得仿佛快要窒息,眼泪流得我都已经看不起面前的景象。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晚,本就无人的墓园只剩我一人,显得是多么寂静地可怕。
妈的,这该死的青少年模式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当然,我此刻的双腿正在发麻,我伸手召唤出了青狐,青狐带着青绿色的荧光照着周围的道路,让这本就寂静到可怕的墓园之中显得是多么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