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教授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兴奋的老伴,对着疑虑重重的乐残月说:“之前我争取到的名额,被林院长的准儿媳占了,但我想尽了办法,又从学校多要了一个,这下非你莫属了,再也没有人跟你抢了。”
原本应该高兴的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教授,我估计不能留校了。”
青教授一下子着急起来:“怎么不能?老头子可是厚着脸皮把几十年的交情都用上了,才换来你留校的机会呀!”
是呀,怎么不能留下来?留下来的意义又是什么?过那一眼都能看到未来几十年的日子么?原本以为,自己喜欢这样的日子,因为有阙晓风,有阙玉儿,从十一二岁就开始一起学习一起成长的伙伴,能够永远在一起,该是多大的幸福与期待呀。
可是现在呢?喜欢了十年的人心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而自己认为无话不说的闺蜜原来对自己有着那么多的不满,是什么让原本契合的三人,渐行渐远,她至今无法想明白,但她却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自己留下来的意义就将是什么呢?
除开这些情谊,这世间,自己还有割舍不下的亲情,自己以后的生活里,或许只有他们了,或许这些温暖,依然可以撑起自己的人生,只是不那么完美而已。
乐残月想到这里,一阵释然:“教授,师娘,感谢这四年里,你们对我的关爱和照顾有加,我也曾幻想过自己以后的日子是留下,留在这个学术氛围很浓的校园里,与你们一起畅游,可是,我的家,更需要我,我是父母的长女,下有弟妹,他们还在读书,还需要我去支撑……”
老两口听完乐残月关于家的述说,似乎没有理由再挽留她,两人开始相互怼,为了乐残月。乐残月看着他们的样子,伤心地流下了眼泪,却又不敢宣泄自己的情绪,留下他们在办公室里继续怼着,起身出去收拾一身的心情。
留校名单终于下来了,阙玉儿毫无悬念地留了下来,而乐残月则选择了回N市,至于到N市具体哪个单位,得等N市的人才交流中心和用人单位具体商定。
阙玉儿在寝室里炫耀时,乐残月刚刚进门,其中一室友看见乐残月了,便打招呼:“残月,你怎么那么傻,伍院长和青教授那么挽留你,你怎么就拒绝了呢?留校多好呀,也可以炫耀炫耀的什么。”
阙玉儿一脸不屑:“再挽留有什么用,只可惜名额仅一个。”
另一个室友瞟了她一眼,同样是不屑:“有人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争取留校,咱们的残月可是凭着自己的才华让伍院长两口子一次又一次问学校要名额,却不稀罕,这不是生生的打脸么?”
“你们——”阙玉儿顿时没了嚣张的气焰,一时气得无话可说,转身摔门而去。
乐残月指了指她们:“都是同学,何必把关系搞那么僵。”
俩人异口同声:“切,谁愿意跟她是同学,不要脸。”
乐残月心里酸酸的,却不再失落。
离校那天,闽展杰从C省的C市赶过来接她,虽然乐残月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但是他依然不想错过她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比如大学毕业,比如接她回N市。
阙晓风抱着一束鲜花,站在T大的门口,静静地看着渐渐远去的俩人身影,心沉到了谷底,手里的鲜花也毫无知觉地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瓣又一瓣,就犹如他们的大学生活一样,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