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缪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湿润了唇。
他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桌面接触,“叩”的一声清响。
“你变强了,睦月。”西缪尔惆怅地开口说着。
“我并不介意小朋友在我的庇佑下成长,我也很乐意作为小朋友的依靠。”西缪尔说着,“但是你不能够把他藏在空间里,为他挡住所有的事情。”
他话说的认真。
“他总得长大,你不可能一直陪着他。”这不是西缪尔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月见里睦月沉默着,不发一言。
“你变强了。”西缪尔说,“我们都很明白其中的代价。”
“可是……”月见里睦月擡头,看向西缪尔的眼里带着询问,“怎么办?老师,我舍不得弥生痛苦,也舍不得他哭。”
“所以,你要消灭我吗?老师。”他笑着,眼里带着笃定。
他笃定西缪尔不会这样做。
这种笃定不是来自西缪尔本人对他的感情,而是西缪尔对于弥生的期望,以及对弥生的感情。
西缪尔对他没有多少感情。
当然,他还是退了一步:“我会减少我出来的次数的。”
“希望吧。”西缪尔不可置否。
说完这句话,西缪尔站了起来。
“那么,晚安,睦月。”西缪尔笑得和善,好似一位友好的长辈。
“晚安,老师。”月见里睦月微笑着,模样乖顺。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侧开了眼。
客厅的灯关了,房子重新暗了下来。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月见里弥生醒过来的时候,天亮堂堂的。
他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煎鸡蛋的味道。
落地窗的沙发上,西缪尔只穿着件白色的丝绸衬衫,架着单片眼镜看书,黑猫乌云趴在沙发扶手上,乖得很。
月见里弥生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跟男人打招呼:“老师,早安。”
“早安,小朋友。”西缪尔擡头,笑吟吟的。
厨房里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香味从厨房里传出来。
月见里弥生往厨房里看了一眼,面容姣好的金发女性正在做着早饭,她围着围裙,和常人无异。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女人长裙裙摆以下都是虚渺的,像是烟雾一般。
“早上好,格蕾雅夫人。”月见里弥生朝她问了句早安。
格蕾雅擡头,未曾言语,只是朝月见里弥生点点头,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月见里弥生坐到西缪尔身边,往他看的书上瞧:“老师,你在看什么?”
书上的文字扭扭曲曲,像是蝌蚪文一般。
月见里弥生撇了撇嘴。
加了密的啊。
西缪尔瞧着他笑,取下单片眼镜,给月见里弥生戴上,顺便把书也递给他。
在透过水晶单片眼镜看去,书上的文字变得清晰可见,也可以认出来了。
“滋养灵魂的方法吗?”月见里弥生扶了下眼镜,“老师,对睦月有用吗?”
西缪尔看着他,毫不意外他会这样问,很认真地回答了他:“不,没有用。”
“哦。”月见里弥生明白了。
西缪尔擡手,摸摸月见里弥生软塌塌的头发,看着人叹了一口气。
月见里弥生不解:“老师?”
西缪尔低低笑了一声:“弥生还是小朋友啊。”
“老师,我已经十九了,我想,这个年龄应该算不上小朋友了吗?”月见里弥生纠正着西缪尔的话。
“是吗?”西缪尔说,“还不到我年龄的零头,不算小朋友吗?”
月见里弥生哽了一下。
那是因为老师你年纪太大了好不好。
“在心里说我什么呢?小朋友。”西缪尔含笑看着他,看透了在心里吐槽他的学生。
“哼哼,什么都没说。”月见里弥生不承认。
“叩”
格蕾雅把做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煎蛋、面包、烤香肠,搭配着加了糖的热牛奶。
“吃早饭吧。”西缪尔起身。
“哦。”月见里弥生取下戴着的单片眼镜,放在了书上,跟着起身往餐桌那边去。
格蕾雅和西缪尔对视一眼,她点了点头,伸手宠溺地摸摸月见里弥生的脑袋,然后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