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这种吸引力是好还是坏,但他低下了头。
梵伽是月见里弥生契约的死灵仆从,性质跟西缪尔的格蕾雅一样,是月见里弥生十岁的时候契约的。当然,这其中西缪尔出了很大的力气。
而梵伽实力确实很强,可是也存在着缺陷,因为魂体受损,他并不能格蕾雅那样言语。
西缪尔虽然想给自家的小朋友找好的死灵仆从,可月见里弥生的实力摆着那里,要是梵伽完好无损,那月见里弥生还不一定能够压住他。
梵伽和格蕾雅性格不同,他比较宅,除非被召唤,基本上都不会出来。就是出来了,也只是做主人要求的事,很少管别的事情。
就像现在,他虽然疑惑于面前的亡魂为什么不入冥界,但也不会去管。
善后这件事对于梵伽来说并不难,他很快就处理好了。
处理完后,他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居住地去了。
诸伏景光也回到了车上,看见月见里弥生正把安室透搬到驾驶座上,贴心地为他系上安全带。
诸伏景光:“弥生,你在做什么?”
“啊?”月见里弥生手下没停,“因为不好跟安室先生解释,所以,就让他把它当成一个梦吧。”
他朝诸伏景光眨了下眼睛。
诸伏景光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安室透,又看看月见里弥生,沉默。
虽然......但是,我感觉零不是信你这个说法的。
月见里弥生也知道这个说法不是很有说服力,可是......“安室先生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这不是真的啊。”
诸伏景光:“......”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月见里弥生把安室透绑好了,自己坐回副驾驶座,等待安室透醒过来。
诸伏景光也保持着沉默,等待着好友醒过来。
他心里有不少问题,可他和月见里弥生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他问什么对方答什么的地步。
比如说,他想知道,弥生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直觉可能跟他有关系。
月见里弥生靠着椅背,眼帘拉下,遮掩住眼眸里的思索与沉寂。
而在精神空间内,它与外界隔绝着,原本纯白的空间现在已经完全被黑色吞没,唯一的光线笼罩在靠着壁障的黑发青年身上。
青年坐在地面上,靠着墙壁,脑袋下垂着,黑色的碎发遮掩着他的神情。
冷汗打湿了他的发丝,他的身上莫名出现一道又一道伤口,血浸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他的另一只手压在腹部的伤口上,向下用力,压迫自己腹部的伤口,用疼痛来抑制疼痛。
月见里睦月现在很不好受,嘴唇惨白。
减轻痛苦的方法,他当然有。
他和月见里弥生本来就属于听一个人,自然可以共享痛苦,本来这份反噬也是针对两个人的。甚至身为主人格的月见里弥生才是主要对象,因为这是因为月见里弥生的精神状况出现的问题带来的反噬作用。
只是月见里睦月自己一个人大包大揽承担了一切。
没办法呀,他舍不得。
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啊,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弥生啊。
青年低吟一声,加重了按在腹部伤口上的力气。
......
白色的马自达停在路边,在离它不远的地方,站在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伞遮住光线,黑色的头发梳成了典型的大背头,皮肤偏白,黑色的燕尾服笔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镜片下那双过于亮的眼睛。
他的手里拿着手机,语气恭敬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是的,已经没事了,那只梦魔已经被弥生少爷解决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性感低沉:“是吗?是弥生解决了?还是睦月解决了?”
年轻男人沉默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是睦月少爷,主人。”
年轻男人,或者该称呼他为科特利,实话实说::“不过,睦月少爷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在解决了梦魔之后立刻把身体还给弥生少爷了。”
“是吗?”拿着手机的西缪尔手指敲着手边的沙发扶手,心里有了猜测,“情况恶化了吗?”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似有遗憾:“其实,真要说,我并不讨厌睦月的。”
由他的小朋友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并不讨人厌,而且实力强大,性格也让他满意,可惜......“我的学生是弥生啊。”
科特利没有说话,他知道西缪尔不需要他说话,他只需要听着。
等西缪尔说的差不多的时候,科特利望着那边的白色马自达,询问:“那么,还需要按照原本计划吗?”
“啊?不需要了。”西缪尔闭了下眼,说着,“唉,还是让我的小朋友缓一缓吧。”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他要给这一行人找些事的,没想到中途钻出来一只梦魔,要是再按照他的计划,他怕那个叫波本的受不住。
“可惜了。”他很遗憾,他为了这个计划可费了不少心思。
“要是小朋友善后没处理干净,你就搭把手吧。”西缪尔说完这一句话,挂掉了电话。
“是,主人。”科特利撑着伞,看着那边的情况,嘴角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弧度,不高不低,刚刚好。
而在马自达中,昏睡的安室透醒来了。
他睁开眼,一时还没有立刻清醒过来。
他还没有完全从幻境的后劲中缓过来,黏腻的血液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上,让人恍惚。
“安室先生?”有人在叫他。
他扭头,看见了少年正看着他。
月见里弥生眉眼弯弯:“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