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新宿歌舞伎町一丁目新中国城的十三楼有一家宠物店。
这家宠物店的老板是一个浑身都藏着秘密的中国人,认识他的人都称呼他为D伯爵。
美艳,神秘,难以揣测,都是这位老板的标签。
“哗啦”
在店中招待着客人的旗装美人突然回头,看向店铺内间。
“伯爵?”客人抱着一只很可爱的布偶猫,对老板动作新吸引了,也朝那边看去,什么动静都没有。
D伯爵回头,漂亮精致的脸庞上挂着艳丽的笑:“没什么,只是小事而已。那么,客人,还请您好好对待他。”
伯爵的笑很漂亮,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客人直勾勾地看着D伯爵,下意识地点点头,应声:“好。”
送走了这位客人,D伯爵侧头看向内间的门,若有所思。
他跟穿着粉色洋装的小萝莉说着:“小胖,关门吧,今天不做生意了。”
“哎?”浣熊小女孩有些意外,点头,“好哦。”
D伯爵朝内间走去,脚步微快。
……
“哗啦”
一只手抓住了岸边的石头,浑身湿透了的少年从水中爬出来,狼狈至极,将栖息于此的人鱼们都吓了一跳。
少年面色苍白,眼珠子微微转动,扯出一抹笑,跟人鱼们道歉:“抱歉啊,语泪夫人,我借一下道。”
伯爵店里的水域可以连通任何有水的地方,无视时间与空间。
少年跌跌撞撞地朝岸上走,手里紧攥着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缠着一个男人,紧闭着眼,不知死活。
月见里弥生的一整条小腿都已经泛黑了,一瘸一拐的走不稳。
他向前扑去,没有与想象中坚硬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而是摔进了一个充斥着迷叠香的怀抱。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他半跪在地上,身子被来人扶住了。
月见里弥生努力擡起头,跟那一金一紫的异色瞳孔相对。
他扯出一个笑容,说着:“伯爵,你看,我抓到了加文,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他哽咽着说出这句话,笑容比哭还要那看。
干燥的毛巾带着皂角的气息,搭在了少年的头顶,水滴顺着发往下滴落,和温热的液体混在一起落在D伯爵的手背上。
D伯爵抱着少年,像小时候一样,手掌隔着毛巾按在他的头顶:“啊,是啊,很厉害呢,小弥生长大了啊。”
那个被困在过去的九岁的孩子学会了失去,长大了。
“已经可以了,弥生。”D伯爵温柔地说着,“你已经完成了你该做的事情了,好好睡一觉吧。”
迷叠香的味道真的好甜啊,还带着一股他以前没有感觉到的暖意。
是伯爵身上的气息吗?
月见里弥生感觉自己想不清楚,脑袋里一团浆糊。
眼皮往下耷拉着,最后在大人的怀里睡了过去。
一只手压在了月见里弥生已经变得乌黑的小腿上,手指修长,黑色的指甲被修剪过。
D伯爵擡头,看见了成年状态的大恶魔。
斯温徳勒的指甲在人小腿上划开了一道小口,黑色的血液外流,混着毒素的血液被手掌的主人用黑色的火焰烧尽,没一会儿小腿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少了些血色。
“把自己搞得可真惨啊。”绿眼睛的恶魔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不满,“乖宝宝。”
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少年,要死不活的模样。他喜欢逗弄少年,看他被气得跳脚,却又很容易被哄过来。
“弥生已经做得很好了。”D伯爵对于斯温徳勒的行为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现在,弥生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D伯爵把人抱起来,余光朝后,落在了一只乌鸦身上。
“西缪尔。”
乌鸦口吐人言,嗓音低沉性感:“当然,我的小朋友已经完成要求了,剩下的我这个老师会代为处理的。”
蓝色的火焰包裹着乌鸦,在一声嘶哑叫声中,乌鸦消失了。
斯温徳勒鼻腔中轻嗤一声,绿色的眼睛扫到了被锁链绑着的男人。
他转头问伯爵:“伯爵,这个人怎么处理?”
D伯爵回头,笑容甜蜜:“就送给阿加雷斯大人你吧,我想,弥生应该不会介意的。”
“那倒是。”斯温徳勒笑容邪恶。
乖宝宝的手段还是太柔和了一点。
斯温徳勒和伯爵反方向而行,他走向了倒在地上的人。
………
而在另一边,在伊豆的某一片森林中,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只有少量的光线可以照进来。
在一颗上了年头的树下,一个人跪着地上,佝偻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男人的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泡过一般。
加文的神色阴鸷,眼里闪过不甘。
他没有料想到月见里弥生会突然爆发出那样强的力量,要不是他有后手,怕是真的可能就折那里了。
他低着头,掩着嘴:“没关系,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失手了,小师弟。”
“嘎——”乌鸦嘶哑的声音跟它们扑簌翅膀的声音在光线暗淡的空间内响起,这片空间的气温一下子下降了不少。
“亲自将自己割裂了,制造了第二身吗?”加文并不陌生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低低的,还带着些许笑意。
加文感觉自己动不了,宛如泰山压顶一样,某样东西压在自己的背上。
他拼命擡头,去看,去望。
金发男人穿着整齐的礼服,像是要去参加宴会的贵族。
加文喉咙里“嗬嗬”发出气音,在被压迫中喊出面前的人:“老…师…”
“这么容易就舍弃了你自己的第二身,你倒是舍得。”要知道第二身可不是那么容易形成了,那可是要真的切开自己的灵魂啊。
“还有……”西缪尔笑眯眯的,语气亲昵,“不要叫我老师哦,我只有小朋友一个学生啊。”
西缪尔眸光一变,加文整个人直接面朝下地被压在地上。
“不公平……”加文双眼布满血丝地说着,“我没有做错。”
追求实力凭什么算错了。
西缪尔看着不甘的男人,只觉得好笑。
他蹲下来,依旧居高临下。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清楚吗?”
西缪尔觉得奇怪,这样简单的理由,过了几十年加文都没有想通吗?
他记得加文也不笨啊。
“我不在意你花手段去变强。”毕竟他自己又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