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与不怕
应朗啧啧称奇,为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桑酒娇羞而感叹。
“谈了恋爱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你离开前我记得你还是钢管直,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蚊香弯了?”
桑酒用高深莫测的语气回答应朗。
“你不懂,爱情的力量。”
“遇上看对眼的,性别怎么可能会是问题,更何况我和她还一起经历过生死相依的危境。”
应朗失笑,对她们的故事也有些好奇起来。
“你语气太腻歪了,单身狗受不了了。”
“故事留着慢慢讲,我慢慢听,现在我要出发了,准备好带着你的小女友接待我就行。”
桑酒也笑起来,轻松愉悦的声音透过手机都能让应朗感受到某人格外好的心情。
“行,诊所外面等你。”
挂了电话,应朗发车,照着导航缓缓向目的地驶去,诊所在郊外,但离城中心也不算太远,胜在清净,环境也好,应朗到的时候桑酒已经带着自己的小女友在门外候着了,停好车,下车走到两人面前,应朗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桑酒身旁的女人。
入目是棕色的短发,微微有些卷,皮肤是健康的黄,略微偏白,身材匀称,睫毛有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紧抿着唇不太高兴的样子,乍一看只能算是顺眼,但是却有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放在人群中便很扎眼,不是许之瑾那种浑然天成不外露的媚,而是一举一动间兼具仪态,方正规矩,却并无礼态,是世间少见的风姿,身板挺的笔直,像一株断崖上的青松,自有一股韧劲在,低垂着眉目并没有看应朗,应朗看不太清她的面容,有些好奇,伸出手去,话语间尽是友善的笑意。
“你好,应朗。”
女人擡头,应朗一愣,那双眼睛清透如琉璃,却疏离又淡漠,带着敌意的目光打量着她,却并不回应,只是淡漠地看着应朗。
应朗的手不尴不尬的停在半空中,应朗也并没有收回去,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女人,眼神里赤裸裸写满了疑问和不解。
“抱歉啊小应,我女朋友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应朗倒也不计较,淡定自若地收回手后再次自我介绍,只是态度再未有之前热情。
“应朗。”
女人似乎终于愿意认真看她,瞥她一眼后声音淡淡地回答。
“阳生。”
应朗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是一个好听又特别的名字,什么意思呢?
阳生,阳生…
向阳而生的意思吗?
或许是吧,并不重要。
桑酒没让两人继续面对面尴尬对尴尬,连忙出来解围。
“小应,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带你逛逛诊所,还是说,想先看病?”
应朗低头看了眼时间,满不在乎地随口应道。
“还早,逛逛吧。”
诊所开在郊区边远处,在应朗认识的人中,桑酒还是头一个,她好像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不像诊所,更像别墅。
桑酒有钱,向应朗解释道在郊区办诊所主要是为了来安静点的地方休息,其次才是顺便赚点小钱。
应朗跟着桑酒的脚步移动,在桑酒右侧行走随意与她攀谈着。
阳生则牢牢跟着在桑酒左侧一旁陪同,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听她们说话。
应朗和桑酒就着诊所医疗设备天南海北聊了会,应朗聊的心不在焉,实际上心神一直放在阳生上,阳生同样也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应朗,应朗何等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阳生的目光,唇边的冷笑不经意泄露一瞬,应朗懒得再和她遮遮掩掩,挑明了摆在台面上说。
“阳小姐对我很有意见的样子。”
阳生见她主动点破,也懒得再和应朗虚与委蛇,直截了当道。
“我还怕你看不出来。”
她当然有意见,今晚上她本来已经和桑酒计划好去游乐园玩,结果应朗一说要来,计划全被打乱了,桑酒死活不肯再陪自己去游乐园玩了,但其实明明预约是可以选择拒绝的。
应朗挺烦的,她自认对桑酒女朋友态度已不算差,可这人还要处处针对自己,狗皮膏药吗,她和桑酒聊个天都要趁机贴上来,对自己的眼神里明晃晃的敌视,她脾气不差,近几年更是变好不少,可阳生的态度让她时时刻刻都觉得不爽,让她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一昧忍让不是自己的作风,即便知道可能会让桑酒为难她还是开口了,话出口如冰冷的刺。
“正好我也挺不爽你的。”
阳生忽而笑了,声音低低沉沉的,显得不屑一顾,对应朗的语气是明晃晃的嘲讽。
“凭你,能做什么?”
应朗的反叛基因相当严重,最烦有人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脚步一顿,桑酒还没反应过来,应朗便已绕过桑酒逼近阳生,一切发生的快速且悄无声息,阳生微微讶异这人的反应速度,却并未显露,面上依旧淡然。
嘴贴耳旁,没离太近,应朗只用确保阳生听得见就行。
“阳小姐,我希望你能学会尊重别人。”
桑酒见两人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连忙拉开两人,率先和应朗解释。
“她心理有点问题,占有欲强,你体谅体谅她。”
应朗被桑酒这一明显护短的解释气笑了。
“我心理也有问题,凭什么是我让着她?”
这有什么好攀比的,桑酒内心无奈,行吧,两幼稚鬼。
桑酒开始认错服输。
“祖宗哎,两位祖宗哎,我的错我的错,你俩能别兵戎相见了吗?”
应朗和阳生都没答话,但脸色都明显缓和了下来,桑酒可不敢再让两人一起独处了,连忙拉着应朗麻利的跑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外。
“进去坐坐,然后和我聊聊吧。”
应朗没拒绝,桑酒进了门,应朗跟着进去,阳生有些迟疑,还是开口问了应朗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