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精巧的黑棋被三皇子放在手心把玩。
良久才被主人置于棋盘之上。
太子蹙眉,将白子搁下。
清风徐来,柳絮轻扬。
手如玉笋,仙人之姿。
皇帝貌似不经意地提起。
“南楚徐家隐有叛乱之心,此事你们怎么看?”(注)
太子垂眸思索,小心答道。
“留不得,但若尽斩,恐伤元气,徐徐图之即可。”
回答中规中矩,不差,却也只是尚可,皇帝并不满意。
三皇子落子,语气间尽显轻狂。
“区区徐家,若家主一死,必定内乱,届时再做些动作,降下弑君大罪,何愁不能将徐家斩草除根。”
“如何降罪?”
话未过脑三皇子便脱口而出。
“近年来南楚徐家与南蛮各族勾连,暗地里互通往来,甚至赠送彼此马匹兵器等,南蛮最著便是骏马,再加之父皇生肖飞黄,若是父皇生辰徐家送马驹贺寿,但马驹却在生辰前无故死亡,徐家便难辞其咎,弑君之罪难逃。”(注)
自以为是的愚蠢,太子在内心轻嗤,果然瞥见父皇面上神色变了又变。
徐家与南蛮各族勾连一事连他这个太子都不甚了解,他的好臣弟却一清二楚,且不论宰马陷害一事是否可以奏效,明知父皇生肖却还要出此下策,足见其不敬不孝。
父皇把疑心转移到三皇子身上,自己行事才能松快许多。
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不敢将喜怒形之于色。
他倒是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个不值钱的弟弟了。
棋盘之下,暗流涌动。
棋盘之上,纵横捭阖。
你来我往几招过后,太子轻松赢下,嘴角抿出谦虚的笑。
“承让。”
三皇子神情阴鸷。
“是臣弟技不如人。”
太子打整好棋盘后,起身作别,态度不卑不亢。
却在转身时突敛笑容,眼神忽地变得狠厉决绝。
这一场杀机暗涌的棋局他顺利赢下。
下一场生死之间的赌局他也不会输。
戏毕,众人久久不能回神,江槐倒是脱离的很快。
“精彩绝伦。”
应朗这般评价。
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词语能准确形容江槐演绎时带来的震撼。
江槐是一块璞玉。
在场所有人此刻都明白了这一点,而许之瑾明白的比她们更早。
她永远有一双精准犀利的慧眼。
“应诚缺少你们这样的人才,稍后我会派人把拟定好的短期合同递交二位,二位考虑好后可以签署或者拒签合同,最后联系我,当然,合同签订凭个人意愿。”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江槐的态度。
“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愿意签署长期合同。”
应朗却并没有因为江槐的回答感到开心,反而确认道。
“你确定你想好了吗,长期合同签署了就相当于卖身契,违约金是十分高昂的。”
江槐没有犹豫。
“我已经想好了,我能够为我的回答负责。”
“好,苏橙,你现在就去拟定新合同。”
“合约期间,将由许之瑾许经纪负责你的各项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