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自己的“她”
应朗记得,她是见过热搜上这个人的。
不是在大荧幕上,而是见过真人,甚至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交谈。
那是在她出国后的第三年。
那一年,她们都大三。
疗养院的日子,枯燥又无聊,因为唯一的念想,她不再一心觅死,内心干涸的土地上也难得萌发了思念的根芽。
她想许之瑾了,想抱抱她,如果不可以的话,远远看看她就好。
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没有一个人想带她回国。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她只是想见见喜欢的人,就这么难吗?
她固执地以绝食来表达自己的决心与抗议。
和所有人僵持了三天,期间她只能一直靠输葡萄糖液来维持营养。
她早已瘦的脆如薄纸,手背上千疮百孔的针眼昭示了她的不堪。
第四天,归一看不下去了,来病房劝她。
她将针头抵在手腕的动脉上,以死相胁,把归一逼走。
第五天,阮宁来看望她,眼眶红红地劝她放弃许之瑾。
她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扬言要是阮宁再不滚她就一头撞死在这个房间,阮宁落荒而逃。
第七天,陆听寒面色平静地来到病房内。
刀尖还没有抵上脖颈,陆听寒便开口阻了她的动作。
“你不想知道许之瑾过的怎么样吗?”
她失神,小刀落地,陆听寒踢走。
想啊,她当然想,日日夜夜都在想。
可通过这几日众人的反应来看,哪怕她用自己的生命作赌,他们都能忍心不让她回国,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一个可怕的念想在她脑海里浮现。
不,不可能的…
她几近哀求地看向了陆听寒。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许之瑾,她,订婚了。”
“那么现在呢,你还想回国吗?”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幻听。
“订…订婚?和…和男生?”
她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陆听寒神情无波无澜。
“和女生。”
她忽地激动起来,死死钳住了陆听寒手臂,抓的她生疼。
“不…不可能,怎么…怎么可能啊,你别…别开玩笑了…”
她转而又愤怒,从病床上坐直起来,掐住陆听寒脖子。
“你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她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女生,和女生在一起!”
陆听寒永远知道怎么捏住她的命脉。
给她迎面痛击的是一沓照片。
陆听寒递给她,把真相赤裸裸摆在她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那引以为傲的自尊心,在别人面前,不堪一击。
她将每一张照片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看她爱的人同别人说话,对别人笑,和别人拥抱。
记忆里她快要遗忘的,当初对许之瑾纠缠不休所得到的答案,也逐渐明晰。
许之瑾对她说。
“任是谁,也不会是你。”
所以她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喜欢她。
“哪怕是这样,你也要回国?”
她开口,想告诉陆听寒答案,才惊觉自己已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