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本不愿为这种事给老家儿添麻烦，却拗不过苍旪的一再坚持，勉为其难听了他的劝。

玉朴遫中意凌旭，巴不得小两口寄宿，除去饔飧飨正餐，尚有各种辅食加料和宵夜供应。

金毕逋原在澡堂子打地铺，沾了小辈们的光，得老婆大人特赦，获准即日起搬家里住。

老乌一扫白蛫的暴戾凶悍，恢复了往昔的驯顺和气，重新做回了憨态可掬的玄衣督邮。

阖家上下万事遂意，唯独凌旭脾胃不调，哪怕好吃好喝供着，仍是食不遑味、寝不安席。

耗到抵京第五天，玉朴遫忍不住把苍旪偷拉进厨房：“你老实跟妈讲，小旭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苍旪被问得一头雾水。

“一定是你欺负人家来着！”玉朴遫虚起眼睛，将儿子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

“欺负？爱还爱不过来呢，说什么欺负……”苍旪鼻子吭气。

“少避重就轻，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欺负’是指哪个方面！”玉朴遫捏得指骨咔咔作响。

“妈，这种事就不劳您费心啦，我们有分寸的。”苍旪终于醒悟过来，朝母亲连连皱眉。

“你说不说？不老实坦白的话，信不信我现在上楼问小旭去？”

“别啊，真的服了！自打从重庆回来，我看旭旭身子虚虚的，就不大和他那个来着……”

“之前呢，估计都整宿整宿的吧？我还不知道你，一旦喜欢起来就丝毫没个节制！”

“谁说整宿整宿的啦，至多闹到凌晨三四点钟，也就睡了……”

“凌晨三四点钟！三四点钟还不晚吗？亏你还说得理直气壮的，不怕小旭的身子虚脱了啊？”玉朴遫越说越火大，照着苍旪的头顶就是几下栗凿。

“我们其实，并不是从头到尾都特过激的那种，很注意刚柔相济、张弛有道的……哎呦我的妈耶，到底该怎么和您解释嘛，愁死人了！”苍旪词穷，揉着生疼的脑门向母亲抗议。

眼见儿子因自己的咄咄逼人抓狂，玉朴遫竭力调整着呼吸，直到情绪有所缓和，这才接着问他：“那好。既然不是纵‘欲’过度造成的，小旭他会不会……”

“妈……您又想到什么了？”苍旪有种被人当毛孩子耍的感觉。

“食欲不振，睡眠障碍，乏力怠惰……小旭他，该不是怀孕了吧？”玉朴遫东猜西揣。

“旭旭又不是引灵社成员，没被‘激活’以前，怎么可能从我这边受孕呢？”苍旪摇头。

“事无绝对。普通人成为孕体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先例。”玉朴遫渐渐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