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寻回
“传说,幽冥深处有一条河,那河能叫世人忘却曾经,什么爱恨情仇都忘个干净。”
“真的假的,先生,你这是唬人的吧。”
听到有人质疑,说书先生眼睛一撇,不屑地弯弯嘴角:“又是你,沫了,你每日都来此捣乱,倒是不怕你家阿娘骂你偷懒。”
沫了悻悻然闭了嘴。
其他人催着说书先生继续讲,不要搭理她。
说书先生就继续说道:“曾经有过一个小姑娘去到忘川河边,想讨一捧忘川水来喝,希望能将她那个忘恩负义的情郎给忘个一干二净,可她恰巧在河边遇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那公子生得煞是好看,她一时望出了神,连魂儿都差点丢了。”
沫了听了哈哈大笑:“那这岂不是比那什么忘川水管用多了,这一眼,怕是她再也不会将那个旧情郎放在心里了。这叫什么来着?哦,移情别恋!”
说书先生白了她一眼,这姑娘学了个词就乱用。
他继续讲道:“从那以后,那姑娘每日都来忘川河边,去瞧那公子,只是有一日,她突然有些纳闷起来,这样一个俊秀的公子,为何日日都出现在忘川河畔,他又有何忧心之事呢?”
“她去问那公子了?”
“没错,终于是好奇压过了羞涩,她走上前去询问,却听那公子说,他在等他的娘子,等她从河中出来。姑娘一听,河中的娘子?向河中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了?他的娘子死在了河中?”
“莫不是成了水鬼?”
“若真是如此,那他倒是挺痴情的。”
大家议论纷纷,说书先生急忙拍案将疑惑声打住。
“大家别急嘛,听我往下说就是。”
他故作神秘地眼睛微微觑起,说道:“那河中,居然卧着一条魔紫的霜龙!”
“霜龙?”
“对,霜龙,浑身被薄薄的一层霜覆盖着,眼睛紧闭,像是在此沉睡已久。”说书先生饶有兴味地看着每个听书的人的表情,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姑娘问他,这龙便是你的娘子吗?他说是的,她睡了有上千年了,不知道何时会醒啊。”
沫了原本听得入神,又听他说睡了上千年,不由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睡那么久,不会睡傻吗?”
说书先生再也忍不住,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擡手去赶沫了。
“去去去!你快去山上砍你的柴去,再不去我就要去请你阿娘来揪你耳朵了!”
听到揪耳朵,沫了几乎是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什么都不怕,还真就只怕她阿娘揪她耳朵。
于是乎,她拔腿就跑开了,往山上跑。
眼见太阳高高挂起,正是晌午时分,她却要顶着烈阳爬山,没过一会儿,便是大汗淋淋。
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她,一个是她弟弟。
弟弟还小,目前只能留在家里干些农活,而她天生力气就大,为了生计,阿娘索性就让她上山砍柴,那那些柴火去跟别家换些吃的。
刚开始还怕她不愿意,唯恐她嫌累,可后来,阿娘看到她一次就能砍完全村用的柴后,便安心了。
上了山后,沫了开始砍柴,并未用砍刀砍,身上携带着的砍刀只是做个样子给那些村民看的,她平时砍柴都用不上。
别人都不知道,连她阿娘和弟弟都不知道,她用手用力推一下,一棵树便能轻易被她推到。
然后便是用手将树木掰成一段一段的。
她知道自己这点异于常人,故而才怕别人知道后说她是怪物。
她可不想当那说书先生口中拥有怪力的妖怪。
一想到这里,沫了也没心情砍柴了,看了看那些应该够了,便用绳子将其捆成一捆,然后就近坐在一棵树下。
她倚着树,去想昨夜阿娘对她说的话。
昨夜,她阿娘一脸严肃地告诉她,说她不是她亲生的女儿,是从村外一条小溪边捡来的。
阿娘她说,她也不知道她是谁,之前说的她不小心撞到了头,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是骗她的,她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大抵是过不去心里那道自责的坎,阿娘才将实话说了出来。
她说:“沫了,你若是能记起你的家人,便去寻他们吧,寻找你的真实名姓。”
真实名姓,她挠挠头,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啊~想不起来啊!”她仰天大叫道。
大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无奈。
然而就在这时,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同样大声的声音。
“救命啊!”
“谁?”她立即反应过来,有人在这山上遇难了。
她寻着声音找到了一个跌坐在山石上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袭白衣,明明是白衣,却未沾染这山上泥土的污秽。
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些微惊慌,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眼睛被蒙在一条浅白纱巾下。
她看到他身前躺着一条奄奄一息的蛇。
她不由纳罕道:“你都把它制服了,还怕什么啊?”
那男子回道:“姑娘,我又看不见,我怎么知道它现在是何种情况,若是它突然又冲过来咬我一口呢。”
临死前奋力一击确实有可能发生。
她上前将那条蛇抓起,扔远了,然后对他说道:“没事了,蛇已经被我给扔远了。”
说完,她就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姑娘!”
她皱眉,转回身:“还有何事?”
只见他笑了笑,说道:“你看我这眼睛是瞎的,走山路也不稳,不知姑娘可是要下山,可否带我一程?小生不才,只是家中还尚有些钱财,若是姑娘不嫌弃,等下山后,便随我去府上取些银两当作答谢可好?”
她细细打量了他一阵,身上确实有着一种富家公子的气质。
想到只是带他下山就可以赚些银两来花,再值不过。
“好吧,那你可要跟紧我了,可别自己走岔路。”
她回去拾起自己砍的柴,背在背上,转身却发现他没跟上来,于是气呼呼地找回去。
问他:“喂,不是要下山嘛,怎么不动?”
他摊了摊手:“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