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尸检
张寄月一夜都在做梦,梦里对着一群老光棍发愁,睡的并不安稳,吴邪起来的时候她就跟着醒过来。眼睛迷迷瞪瞪的,跟着吴邪的动作转着脑袋,转了半天,就看到吴邪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张寄月迷惑的歪头,努力睁了睁眼睛,可依旧不清醒。
吴邪叹了口气,将她按倒回床上,又轻轻拍了拍,哄道:“睡吧,还早呢。”
张寄月随着这声音陷入沉睡,这次梦里倒什么都没有,她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醒来的时候,王盟还在一边呼呼大睡,他似乎在做什么美梦,还砸吧了一下嘴,然后转个方向接着睡。
张寄月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转头就看到黎簇正趴在窗口,认真的看着窗外。他看了一会儿,忽的下床拿起衣服就要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倒退几步,一直倒退到张寄月床边,一下子弯腰就凑近来。
张寄月翻了个大白眼,就被黎簇捏了下脸,然后他的手又转移到张寄月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哄小孩似得道:“醒了就起来吧,下去玩。”
张寄月不太想动,黎簇就把衣服套好,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看她站好就拿衣服给她套上,拉着她就往外走。拉到门口还想拉她出去,张寄月摇头,指着自己的牙道:“我去洗漱,你去玩吧。”
黎簇又捏了把张寄月的脸,啧了一声:“我也去,洗完一起去玩。”
两人洗漱完,张寄月才知道黎簇是想干嘛,原来刚才他是隔着窗户看到正在祭拜苏日格的嘎鲁。张寄月不是很想过去,这一切造成的缘由,关联千丝万缕,根本扯不清,根本没办法说她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心态。
黎簇也不好再硬扯她,就让她去荡秋千,他自己则是去找嘎鲁。
张寄月靠着秋千的靠背,看着黎簇向嘎鲁走去,两人也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嘎鲁似乎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张寄月心里正惆怅,杨红露从她眼前经过,手里捧着一个盛水的玻璃瓶。她看了张寄月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收回视线,往嘎鲁那边走去。
张寄月倒是跟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脑子里全是玻璃瓶内的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一瓶水吸引注意力。或许是因为,她也想知道这水又能让嘎鲁和黎簇栽下的那朵蔫巴巴的花多活多久吧。
远远看去,三人氛围融洽,共同祭拜着坟里葬着的汪家人,那个张寄月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汪家人。
嘎鲁哭了起来,杨红露哭了起来,黎簇却没有哭,张寄月侧头不再去看,眼角却被阳光照射出一滴晶莹。她眨了眨眼,那滴晶莹很快消失不见,她便认真的去看远处那天,只能看到天和沙漠,其他什么都没有。
苏难经过,看了她一眼,转头走了,张寄月才看向她的背影,又将视线转回到原本的地方,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汇。
黎簇经过,喊她回去,她摇摇头,依旧看着远处只有天和沙漠的地方。
黎簇看她也没什么事,也不打扰她,和杨红露带着嘎鲁回了屋,只留下张寄月一个人靠着秋千,缓缓荡了起来。
吴邪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兜帽微垂,遮住了一些眼睛,脚下还在微微荡着,带的秋千也起了一些幅度。
他走过去拍她的脑袋,问她:“在想什么?”
张寄月脚下继续荡着,仰头问他:“他们究竟在追求些什么呢?”
吴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手下轻轻的去推动秋千,让秋千荡起的幅度更大,张寄月就歇了脚,享受着吴邪的服务。吴邪看着她放松下来一些,弯了下眼睛,这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他们想追求的,或许是那不可知的命运,或许是你们想要摆脱的所谓长生。”
吴邪没有等到张寄月的接话,两人沉默着,吴邪又晃了一会儿,就看到苏难自远处踉跄着走来。张寄月仰头去看吴邪,他正皱眉看着苏难,手却没有停,张寄月无奈,只好自己翻身跳下来,向着苏难走去。
吴邪这才转头看向手里抓着的秋千绳,一把松开,跟了上去。
张寄月走到跟前,看到苏难双手紧紧抓着披肩,将自己裹住,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有鼻血缓缓从她的鼻孔流出,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苏难也看到她,依旧坚持着自己往屋里走去,张寄月皱眉,想要去搀扶一下,但苏难似乎对她有些戒备,身子僵硬了一瞬。张寄月安抚道:“你现在这样自己怎么走?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张寄月感觉到苏难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一些,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转头就看到吴邪正站在她身后。
苏难盯着的,是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