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眸,见到的便是一张咬牙切齿的脸:“所以,你在套孤的话?”
熬烈最讨厌的就是金衍那一副目下无尘,八风不动的模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熬烈,在对方眼中也不过是区区蝼蚁。
去他娘的蝼蚁!熬烈就不信,打不破对方那张毫无波动的脸。
熬烈忽地用缚龙锁将重光困住,翻身上床,将身体覆在重光身上。
“熬烈!”
重光实在是不知道对方又在发什么神经,沉下了脸。
熬烈一口气拂在重光眼睫上,将纤长的睫毛吹得在风中轻颤:“声音太大,孤要聋了。”
重光心中转过数个念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道心誓言,不可轻毁,妖帝慎行。”
“孤不过是把你困床上,又没做什么,如何算是违背誓言?”
熬烈将重光光额发撩开,眸中有得意之色:“你要挣脱这缚龙锁倒也不难,但是总要花一点时间,有这个时间够孤再捆你一次。”
饶是重光,也不由得不对他侧目:“你这样作弄孤,到底所图为何?”
“就图孤高兴!”熬烈将重光散开的长发卷在指尖玩弄拉扯,鼻尖蹭上重光眉宇,薄唇若即若离,自鼻梁一路滑至下颚。
重光皱眉:“熬烈!”
“金衍!你们还记得当初答应过龙族什么么?”熬烈冷笑。
重光念及旧事,脸上已不见杀气:“息壤未违背诺言,昆吾皆为妖族栖息之地。”
息壤化天地后历经妖魔混战,三界涂炭,差点使得天崩地裂,他与朱离这才掺和到了妖魔之战中。
妖族亦是发现事态不对,寻去归墟,而息壤之灵念及妖族业力缠身,这才以昆吾化为妖界。
“孤说的不是这个。”熬烈按住重光,似笑非笑,“孤说的是那段婚约。”
“那婚约是孤许下的么。”
重光念及此事亦是无奈。
那道婚约不过是息壤与熬楼商议的结果,以图短时间将他与朱离的气运借与妖族,以图消业伏魔。
他信奉无情,怎么可能会真的结缘?
想到不日要见到流珠,重光简直头疼:“你们想联姻,去寻朱离。”
朱离修渡厄道,都比他合适。
熬烈挑眉:“朱离可没你这份运道,你若能与龙族联姻,孤以后便不找你们仙界的麻烦。”
重光皱眉:“孤信奉无情,不会结缘,何况造化珠乃众生气运,不可轻动,即使结缘,孤亦不会以此相助妖族。”
他体内曾有功德气运汇聚而形成九颗气运珠,此物不但夺开天功德,更是有造化万物之力,更兼世间气运。
若他偏私以助妖族,对其余的生灵便不公。
他为仙界之主,尚且未以其相助仙界,更不会以此法相助妖族。
熬烈手指在重光腰身暧昧的按了一下:“那可由不得你,如今祖龙一脉唯留下流珠和孤,你不应流珠莫非想要和孤合?”
“孤倒是没什么……”
“熬烈,你当知道,孤之决议一向不改。”
重光擡眸:“气运之事,本就玄虚,孤尚且未成参透,你又何必执念于此?”
熬裂敛了神情,难得正经一回:“金衍,你当初为何会做献帝?孤就为什么执念于此。”
当年要不是为了救朱离,金衍会欠下天阙因果,会去做那个什么鬼仙帝?
他们修行,本就是与天争,他为龙族,又如何能轻易松口。
重光也知道,妖魔一战,血流成河,天地降下业力,上古妖族皆是受了影响,不如往昔。
熬烈如有合适法子让妖族恢复如昔,他又如何会阻止?
何况,以熬烈的秉性,若是得了他的气运相助,又怎会屈居与妖界?
重光垂眸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还是那句,事有可为,有所不为。你若能寻得适当法子,孤也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