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
熬烈大笑:“但是你如今心境跌落,道心不稳,若孤此刻引你入妖界,算不算违背誓言?”
重光擡眸:“妖帝大可一试,孤还是那句,各凭手段。”
“各凭手段?”
熬烈不知想到什么,笑了:“金衍,你似乎忘了,你除了欠孤龙鳞还欠了孤什么?孤可是去仙界寻的你。”
“……”
熬烈半眯着眼眸,暧昧的靠近重光:“之前是谁说非常时行非常事的,你不需孤替你疗伤?”
重光避开他,皱眉道:“不需,何况孤此时紫府内二道相争,双修与妖帝有何益处?”
“孤早说过,孤邀人,向来不想那些扫兴事。”
熬烈笑的肆意,一手支颐,将身体覆在重光身上:“金衍,你拔了孤的逆鳞,用它要挟孤,以为可以全身而退?”
“何况谁说孤没好处?你此前无法撼动,此刻难得道心不稳,孤如何不掺和一脚。”
熬烈一口气拂在重光眼睫上,将纤长的睫毛吹得在风中轻颤:“金衍,做仙帝有什么好,不如与孤来妖界吧。”
两人肌肤相亲,气息交融。熬烈轻笑:“怎的?还是仙帝想要食言?”
重光皱眉:“妖帝莫忘了道心誓言。”
“倒是孤一直不解,孤修何道,与妖帝何干?”
熬烈不答反问道:“你守了天阙两万年还落得如此下场,又是为了什么?”他步步紧逼,质问道:“你金衍是什么人?会在意仙帝之位?”
金衍从来不是顺应天命的人。
“孤未有排斥妖族之意”重光正色道,“若妖帝不举兵来犯,仙界也不会驱逐妖族。”
当年天地间并无人族和仙灵。
妖,魔挑起灾祸,整个天地都被牵扯入了那次劫难,那一万年可谓尸骸累累,血流成河。
后来魔神被封印,魔族半数被驱逐至幽冥。祖龙,盘凤,麒麟在劫难身死道消,三族也不复往昔。
此后,那些草木山水之灵才开始活跃。
仙灵多受天地恩惠,比起妖魔要更敬畏天地,故而也更受天地喜爱。
当年,朱离在那次大劫中差点道消,他借了天阙的力量才让朱离顺利证渡厄道,得冥帝正位。
因此他欠天阙因果,镇守仙界他自然义不容辞。
“是么?你镇守仙界,可如今仙界里却自己又立了个仙帝。”熬烈嘲讽道,“天诰又如何?天诰的帝君又非没死过。不然孤如今这妖帝之位是哪来的?”
熬楼便是当年劫难中天诰的妖帝,可如今在妖帝上的却是熬烈。
重光侧过颈,满满都是劝告的意味:“你既知道,便要慎行,莫要重蹈覆辙。”
“无趣”
熬烈挑眉一笑:“你知道清均体内的魔魂是谁的么?”
“是魔神。”重光阖目叹了口气,朱离曾说幽冥内魔族动乱,不少封印的魔魂出逃,那些魂魄为了找到寄宿的躯壳,便会诱惑生灵为他所用。
且不说清均本源,能在他眼前让清均入魔还不为他所察觉,可不简单。
当年封印魔神那一战,他是在场的。当初清均体内魔息一露,他便认出来了。
熬烈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知道?那你还坐得住?你就不怕他掀了仙界?”
魔神是什么,是当年魔族之祖!
当年妖族始麒麟,老头子,朱离,重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魔躯碎裂,魔魂封印,没想到对方的魔魂竟趁着冥界动乱逃出来了!
重光垂目:“坐不住坐得住都如此。”
魔神的魔躯已碎,轻易无法重聚,魔魂若非寄居清均体内,也不会如此厉害。
何况他如今的模样,即使上了仙界,也未必困得住魔魂。
“所以孤来帮你。”熬烈诱惑道,“如今你困于樊笼,不若与孤联手?”
重光在雨中撑起一把纸伞,隔着雨帘不动声色:“当年大劫,魔神与妖族结下大怨,其中以龙族尤甚。”
“仙界如今虽被魔渗透,却只限于清均,而你妖界不少妖魔混杂,只要那道魂愿意,只怕妖界之内不少魔神的响应者。”
此刻,熬烈比他急。
熬烈一愣:“你不应?”
“不,孤应了,你我如今目的一致。”
重光沉声道,他要治仙界,自要除了魔魂。而魔魂与龙族有大仇,熬烈也想除魔魂。
论恩怨,他要清算的太多,但是若让魔神重新出世,整个天地都要回到那次劫难一般。
事态,总有轻重缓急。
“说的好!如今除了你之外,孤也实在是想不出其它能与孤合作的人来。”
熬烈抚掌道,金衍大事上从来都能拎得清轻重缓急。
他挑眉道:“龙族的逆鳞,可连通你我二人灵台神识,孤可以此与你互通讯息,就看你敢不敢用。”
要是对方用了,二人的神识就如同连在了一起。
重光:“……”
熬烈目光微狭:“怎么?不敢用?”
对方话语坦然,重光也将剑背回身后:“事有轻重,孤拎得清,百年期满,逆鳞斩灵归还。”
“金衍,你当真是……让孤喜欢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蓦的,熬烈大笑,一点血液按在逆鳞之上:“仙界溃散至此,除你之外便不成气候,若你失利,孤便可以统合仙界和人间。”
“到时天下四分,三分归孤,朱离一界,又能耐孤何?”
重光亦是一笑,同样如此:“反之,此后仙界便不受妖族所困,三界各行其序。”
熬烈向重光伸出一只手:“在这之前,便要请仙帝多提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