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再慎言,金衍此劫所历亦成事实。”
朱离饶有兴趣的望了仙帝一眼:“金衍,你那劫过的可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纵使你瑞气千条,功德之身,也拦不住那些纠缠不清的因果线。”
他望着仙帝腰间的那把天幕金剑道:“若非你是功德金莲之身,气运之祖,只怕早就没了。”
仙帝完全不被朱离影响,只道:“今日找你前来,有事相商。”
提及正事,朱离终于自业火莲台走下,缓步行仙帝面前端坐:“说。”
仙帝:“魔神不可再出,封于黄泉业火之中。”
朱离:“魔族曾与鬼族共掌幽冥,孤为冥界之主责无旁贷。”
仙帝:“人间残魂怨念太多不利于修行,冥界乃是魂转生之地,不若将转生之所立于黄泉,以免再次关闭冥界时有碍魂魄转生。”
朱离:“善,此时孤会考虑……金衍,这些为何不在议事时提出,偏急匆匆的唤我过来。”
仙帝轻笑:“孤历劫多时,待孤醒了你又闭关转生去除魔魂,多年未见,总要喝杯酒。”
朱离闻言叹了口气:“听说你认下了最后转世时的名字?”
像是他们这样的修行者,名字极为重要,认下一个名字便要承担一方因果。
金衍乃是功德金莲,修太上之道,居然回来会认下一个渡劫时的姓名,这让朱离颇为意外。
仙帝端起酒盏遥遥一敬,:“孤认下了,孤是金衍,亦是重光。”
朱离靠在一旁的桃木上,火莲如同乖顺的蝴蝶般,落在他身上。
他眼中喊着几分兴味:“你既是重光,那么可还信奉无情?”
朱离噙着笑意,似笑非笑的走向仙帝:“你我可是天定因缘,不若你我再续前缘?”
此时原本一眼不发默默喝酒的重华与清均都微不可察的顿了片刻
仙帝无奈的看了朱离一眼:“你便定要折腾孤?”
“早便说过,孤记仇。”
朱离衣袖一挥,火焰闪过,他便重新回到莲台上,朱红色的莲花挡住了大半的视线:“你若不答,孤便在你紫霄殿笑话看个够。”
仙帝无奈,终是闭目答道:“无情非绝情,自始至终,孤向道之心不减。”
下一刻,嚣张的笑声瞬间穿透整片桃林。
朱离笑够后抚掌看向状似松了口气的清均:“怪不得那面镜子你当年借的那么干脆,原来是早有图谋。”
“还要多谢冥帝成全。”清均仙君似乎没听出朱离的讥讽,完好一笑,举杯示意。
“因果成结。”朱离赞许的看着清均,再看向元重华,“孤倒是有些佩服你们了。”
他笑吟吟地拿起一旁的酒葫芦,以异常洒脱的姿势丢到了仙帝手上:“今日你我若有一个不醉,孤转生时你袖手旁观之事可没法了了。”
仙帝摇摇头,心中的锐气被激发出来:“好,不醉不归!”
*
晚间,金衍仙帝有些宿醉的捂着额角醒来,自他渡劫归来,倒是已经许久没有如今日一般痛饮。
元重华闻声而入,见他形状无奈道:“你可算醒了,云庭一早便在紫霄殿门等着了。”
仙帝此时早已褪去金光法衣,他按着额角道:“我知道云庭的意思,可他与朱离渡劫时虽有因,却无缘,来找我亦是无用。”
元重华忽然道念及那句‘再续前缘’,忽道:“那不知冥帝曾与谁有缘?”
“……”仙帝略微有些惊讶。
“怎的?讶异于我也会这样问你?”元重华笑了,“天定因缘,我再豁达,也没豁达到那个地步。”
仙帝好笑的起身:“朱离与我一气所化,是我兄长。”
“那天定因缘何解?”元重华替他收敛一丝散发归与耳后。
仙帝似乎有些不习惯如此亲密的行为,僵硬了片刻,却仍是任他施为:“他与我,一掌造化生机,一掌业火渡厄,职权相和相补,故而……”
“故而,你天定的道侣是他?”
元重华见仙帝沉默,给他递来一盏清露洗去酒中的醉意。
“是,你当知我原修太上之道,信奉无情。”仙帝摩擦着玉盏的边缘,似在回忆往事。
元重华爽朗一笑:“有所耳闻。”
仙帝轻笑道:“我修太上道,所以我告诉他我信奉无情。后来我们便寻清均借天问斩了那段因果。”
“……当真果决。”
元重华拢着他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我从未如此庆幸你原信奉无情。”
“金衍,这小子在你紫霄殿立了一天了。”
清均携着云庭进来,无视了不远处的元重华。
他见仙帝身上酒气未散,原本极温雅的语调更是柔和了几分:“桃花林斗酒总有后遗,不若去清霄殿内醒醒酒。”
“重华师父,父君。”云庭行礼拜见道。
仙帝看向云庭:“你之所想,孤心自明,但是此事孤帮不了你,亦不赞同。”
“朱离是业火红莲化身,所历劫难不比孤少,历劫中你与他因果未成,便是无缘。”
云庭起首再拜:“父君与师父们曾教导,心中所向,高山可平,四海可填。儿子若不争而退,如何对得住教导。”
元重华扶起云庭,拍拍他的肩膀:“云庭能有此想法也算我们三个没白教导。何况重光,你也是先归位后才全的因果。”
清均难得的赞同元重华的话,亦是道:“孤可不比你,若你不应,孤便自行再想方法。”
“……”
仙帝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孤便替他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