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能封闭自己，一如当初紧闭院门、一心画画。

满腔愤慨抱负曾今无人可诉说。

最后一笔结束，背后传来一个欠欠的声音。

“呦，这是画画呢，还是打架呢，”是Fenta来了，正站在宁岁的左后方。

Fenta笑道：“别人弃笔从戎，我看你倒好，拿着画笔就可以上战场了，也省了步骤，省了时间。”

Fenta指了指自己白衬衣上面的黑色墨点，“你瞧瞧，把我这衣服溅成什么样了，和平年代，画画别那么大的杀意嘛。”

“抱歉抱歉，画得太激动了，”宁岁连忙道歉。

“您怎么来了，”Fenta怎么会造访小小门卫，宁岁不解，难道...

“嗷，我知道了，您是不是来催烨木交毕业论文的！”

昨天晚上干柴烈火一触即发，就在这时，被扔在床上的手机显示一条最新短信。

宁岁往光亮处看去，陈烨木的大手把他的脑袋掰回来。

“别看他，看我。”

窗帘拉得紧，屋内没有其他的光源，宁岁凭借自己极好的视力斜眼看到了屏幕上的短信。

【尊敬的陈同学您好，兹定于本月十二日晚十二点，论文上传系统将自动关闭，请您尽快提交您的论文，剩余时间2天03小时】

“陈烨木，论文，毕业证书，”宁岁提醒道。

陈烨木大梦初醒，好像，是还没交。

陈烨木环着宁岁的腰微微僵硬，思考着什么更重要。

明天再写，也来得及吧...

宁岁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将他推开，正义凛然道：“快去写作业。”

还率先从床上起来，帮陈烨木开了灯，打开了电脑。

仿佛一个操心的陪读家长。

此夜，是个学术氛围浓厚的不眠夜。

基于此，宁岁合理推测，Fenta一定是来催陈烨木交毕业论文的。

哪料Fenta啧了一声，说道：“我管他做什么，我是来找我的好朋友的。”

另一边，老徐已经热情地把自己从市场上淘来的茶叶泡好了，分给了Fenta一杯，二人熟络地不得了。

宁岁：？

你们什么时候建立的深厚友谊。

夜色上升，宁岁和陈烨木收拾完东西便准备回家了，郑秀玲还等着他们吃饭呢。

屋内，两个加起来快要满一百五十岁的人，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他们分别躺在一张躺椅上，看着天花板。

文化教育的巨大差异，让他们可以交流的东西受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当成朋友的。

老徐说：“今天去食堂晚，那闺女送了我俩大肉包，吃可撑了。”

Fenta说：“今天给一堆研究生改论文，一个个哭哭唧唧的，真年轻。”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似乎都准备说点什么，但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沉默。

老徐的眉头比平日里都要紧蹙，眼底布满时光的痕迹。

他很少愿意想起从前的，实在放不下，每每想起次次揪心。

Fenta很少这么面无表情地躺着，不继续当他的傻乐小老头。

他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吧。”

老徐回道：“就这么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