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离礼道:“这是应该的。”
江泽离看了一眼金灵道人身后的薛省微微一笑,温声道:“这位便是师伯的徒儿了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
薛省回应一笑,“知道了。”前世江泽离对他还算不错,因此对他颇有好感。
江泽离带着他们往内阁厢房走去。金灵道人问道:“你祖父的身体如何?”
“还是老样子,就是这几日头风发作得厉害。”
金灵道人若隐看了一眼江泽离,“你祖父都予信告知于我了,明日你与你祖父一同来吧。”
江泽离颔首行礼:“麻烦师伯了。”
……
“到了师伯,祖父已备好宴席,请师伯稍作休息,里面已经备好衣物。”
待江泽离走后,薛省说太累了,没力气去宴席了也不吃晚膳了,金灵道人也惯着他,毕竟今天是累着了。
金灵道人跨进厢房心道:“还是没变啊……”
厢房的布置极为简陋,一张桌椅,一席床褥,一个衣柜便是房内所有的东西。倒不是什么苛待,而是尤家主张修行需刻苦,切勿在意这些浮华之物。
其实修仙之人怕麻烦很少沐浴的,一个清尘术就能解决,连衣物都不需要浣洗就很干净。金灵道人不喜这样,他爱干净基本上每两日就要沐浴一次。
之前在山下,薛省病了,他无心打理,基本一个清尘术解决了。但今天爬了八千阶梯,又背着薛省爬了千阶梯,哪怕他的体质再好修为再高也是要出汗的。
他脱下外衫,露出里衣,谁知衣角不小心一勾露出了里衣里的肌肤。
肌肤似雪,犹如一块光滑的美玉。但美中不足的是衣角的最里面好像有一块黑色的疤痕,金灵道人嗤笑一声,瞬间没了心情,使了个清尘术换了备好的青衫赴宴。
这宴席是私设的,与凡人的大张旗鼓不同,在仙门之中若是宴请谁,都是开一私设连家主也不例外,就一静室几壶酒几个菜而已,简单得很。除非是什么家族祭祀盛典,继任家主和婚嫁才会大摆宴席,广邀宾客。
金灵道人推门走了进去,而江泽离守在门外顺便带上了门。
尤家主尤凌义一袭白衣,衣摆处绣着象征身份的灵流纹,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茍身子坐得板直。远远看去很是精神,但走近一看眼珠明显犯了浑,显了老态。
仙门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非家主或在仙门世家获得君称做出重大成绩以外其他人一律不得绣着族徽。就像人间的帝王一样,分龙蟒之别。
而这族徽分别是琼林尤氏的灵流纹、云昊姚氏的不死鸟、晚玉楚氏的月纹、玉枝宋氏的玉兰、南无屈氏的涌风、云莱路氏的鱼纹,以及灭门的湘盂江氏的万象。
看到人来尤凌义给他倒了一杯酒,金灵道人连行礼都顾不上了连忙阻止,“家主贵为一家之主,怎能劳烦?”
尤凌义不怒自威,语气不容置喙:“不过一杯酒而已,”他语气顿了顿,“三弟,你我如今也如此生疏了吗?”
金灵道人勉强接过酒,对着尤凌义唤了句,“大哥。”
若是薛省在此,肯定会惊掉下巴,任谁也看不出来,金灵道人和尤家主是同辈之人。
从面相看,一个最多过而立之年,一个则是花甲之年。不过修真界有驻颜术也不足为奇了。
尤凌尤道:“你说,我们有多少年不见,你这样年就一直躲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金灵道人看着桌上的佳肴,浑然没有心思,酒入喉肠,“十年了吧。过不过去,一直不由都不是我说了算。”
半晌沉默。
他们好像真的没有话说了,除了添茶倒酒的声响,他们像是彼此的对立人。
尤凌义道:“对了,泽离那孩子怎么样了?”
金灵道人叹了口气,“老样子,比之前好一点。那孩子可惜了。”
语气中尽是惋惜之意。
尤凌义猛喝了一口酒:“那我呢……还有多久?”
金灵道人将杯中酒饮尽,“最多还有……”
尤凌义过了半晌才出声,“那……也够了。”
……
尤凌义:“你那个徒儿是故人之子吧?”
金灵道人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停留在屏风上的山河图。
而薛省这边他正呼呼大睡,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根本没瞧房间一眼。直接倒在床上闭眼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