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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起(四)(1/2)

红尘起(四)

不知到了何时,屋内的蜡烛燃烧了大半。

天色雾蒙蒙。旭阳将要升起,屋子不复夜晚漆黑,有些苍白。

薛省一双眼却格外地亮,看着他,仿佛连屋子似乎格外亮了几分。

“那天,你干嘛要认输啊……?”

尤怜却没有看他,看着窗外,眉间微蹙似是有些不悦,缓缓道:“若有此闲暇,不如将书录整理好,以免耽误三日后的灵猎。”

看他神色又添了一句:“我身上有伤不方便,且这本是意气用事。”

说罢,收拾了桌上的书件,看了窗外的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薛省有些错愕,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确实天色快近卯时。

薛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熬了一夜,实在没什么困意,索性去整理书目。

这几年似是将以往未降下的雨水,全数奉还。早上还好,一到晚上阴雨不断,雷鸣不绝。

这几日,尤怜都陪薛省在藏书阁,一日未断。薛省则坐在他对面,要么整理书目,要么看着桌子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三日,薛省整理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能出去。今日也并没什么不同,尤怜正襟危坐地批改文书,字迹笔笔清润,内里藏锋。正如他这个人一样。

薛省这几天,因着雷鸣不绝没怎么敢和尤怜说话,怕他恼了不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他本是喜热闹之人,连憋了好几天,现坐了两刻,便觉得嘴痒难耐。

薛省:“尤怜,你在干嘛?”

尤怜:“处理公务。”

薛省:“哦,你家的棠离酒很好喝,你喝过没有?”

“没有。”意料之中的答案。

薛省:…………

没什么话说,薛省整理去了。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饶有兴趣的动笔。这倒是一改常态,提笔就写,以往都是耗上一时半刻的。

尤怜多看了他两眼,有些诧异惊奇。

可见那人正襟危坐,极为认真的模样,就取消了疑虑。

……半晌过后。

果然,这人信任不得。

薛省吹了吹未干的墨痕,像献宝似的拿到他面前道:“尤怜,你看。”

尤怜以为又是什么无聊酸腐的句子,没理他,可眼角一瞥,竟是一句诗词。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薛省见他目光没有立即移开,唇角勾起,显出晃眼的酒窝,朝他一笑,问道:“尤怜你的名字是不是取自这里啊?”

语气带着点讨巧的意味,有些猝不及防。

心好像被人轻轻地勾了一下。

尤怜那只执笔书写的手滞了一下,浓墨滴下,纸张被墨晕染一个小点,他把张纸交叠,扔进纸篓里。薛省见他不理自己,把纸硬塞他面前,道:“是不是啊?”

尤怜缓缓道:“书录整理好了吗?”

薛省如遭雷击,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好了!”

心里暗自叫苦,抄书录都抄出心里阴影。

纸张被抵着,遮挡了批改的文书。尤怜一时间却没有拿开它的意思。薛省这几天倒安静,乖乖的不闹腾,除了整理书录累了的时候,偶尔会抄些酸句给他看,也没作什么妖,而那些纸张无一例外被他交叠折好丢进纸篓里。

薛省也不例外,正要拿起那张纸丢进纸篓里,一只修长的手却比他先行,将那张纸交叠折好,放进了——衣袖里!

薛省有些受宠若惊,习惯了纸张被丢纸篓的命运,本来毫不在意,如今倒是有些惊喜。

看着他将纸张收拢好,方提起搁在案板上的笔,继续书写。

薛省笑了,不知为何,他原本瞧着是与他名字相符的诗句,有些惊喜,也别无他想。

过了半晌,尤怜忽然开口道:“你方才抄录的是什么书?”

薛省一愣,在整理书目没听清,问道:“嗯?”

尤怜抿唇没有说话。薛省看他直奔自己整理过的书架,翻书阅籍,有些疑惑,但也没开口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此人身长玉立,执书侧面,烛火之下,款款温柔,玉面芙蓉,清雅幽淡。

人对于好看的东西,都忍不住流连观看。更何况薛省这个人,看脸无论男女。瞧见谁好看,心中欢喜几分。

如此盛世容颜,他自然好好欣赏一下。

尤怜正翻弄着,那本诗词也不知道被薛省扔哪里去了,正巧他顺手翻开一本,看到里面的鬼画符瞬间脸色就不好了。

列阵东阳,其艳若灼,高九阳,裂幽冥九泉黄河,焚。

不过是小小的焚火阵,改得还真是狂妄。尤怜掌心浮起,默默罗列咒语。

手中顿时一个巨大的火球,劲直的向薛省冲去。

尤怜焦急道:“小心!”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火球一发出来奔着薛省而去!

薛省一时不察,火焰不大却擦头顶一过。

尤怜瞳孔微缩。

薛省感觉头皮一热,空气散发出了烧焦的味道。薛省脸色大变,赶忙摸上了自己头,轻呼出一口气,幸好头发还在,不过那股烧焦味道是怎么回事?不等他细想,他的手已经摸到了,一小撮的黑灰,他颤颤巍巍地将头顶的黑灰取了下来,一手地黑,那是他的呆毛啊!薛省面目狰狞地看着眼前这位冷若冰霜,脊梁挺直的美人,“你赔我的呆毛!”

尤怜见状有些为难,不知觉地尴尬,“我……”

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薛省几乎要撒泼打滚了,他不逮着这个机会说不定要等到哪一次。

窗外被吹开,风席卷而来,桌案上的书页也被吹动,连带着尤怜手上的这本。

尤怜下意识低了下眼。

忽然,“美人”面色扭曲,尤怜手上的古籍似着了火一般,被丢弃在地上,避如蛇蝎。

瞳孔一震,原本的阵法书籍,后面看到的却是一条条□□交缠的人影,龌龊不堪,简直败坏斯文,不知羞耻!!原本的阵法被涂抹,竟被人画成了一幅幅春宫图。

尤怜气极,胸膛可见的起伏,不知处耳尖染上了绯红。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干的,藏书阁就只有薛省一人。

小小年纪,脑子里就存这种污秽之物,简直不知羞耻。这笔力处处添香,润色极好,一定常常涉猎勾栏画舫。他虽没看过春宫图,可看这只寥寥几笔就勾画得……,便是画春宫图的大师也比不上他。一想到这,忍不住,干呕起来……

薛省哪知道他有这么大反应,还沉浸在失去呆毛的痛苦之中。

他一时气极倏地拔出剑,薛省眼前冷不防出现一道凌冽的白光,猛然刺破空气,嗖的一声如窗外的电闪雷鸣,直直地割破他的脸颊!!

血花四溅!

那道白光的速度太过惊人,别说躲闪,薛省就连移个手指头都难,脸上的皮肉瞬间被割开,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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