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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鬼(二十五)(2/2)

跟上次见到的场景不一样,这次的更为血腥,或者说更为久远。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周围环境可以跟现在对上,比如说树木,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周遭的树木变化不小。光阴流转,这些小孩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最大也不过七八岁,十几年和七八岁,早在他们出生之前了。

这些薛省不得而知。常平安旁边开口,笑眯眯道:“薛公子我就说此地甚是怪异,生前怎知为身后事?除非……”

他语气顿了顿,“除非,这些人早已经死了。”

这点倒是可以解释,但是解释不了村里那些活生生的人是鬼魂,道:“常公子要异想天开也要有个凭证,若真这样想,活人又如何解释?”

常平安:“世上本就不能用常理解释,换成久远之时,或者更久之时,人想要上青天也是异想天开,现在呢,轻而易举。薛公子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武断。”

“不,”他笑着说,“或者说只对在意的人武断,感觉脑子都变好了。”

薛省白了他一眼,学着云生嘀咕了句,“晚娘脸。”

常平安并不恼,反而说,“看来那小姑娘是跟薛公子学的。书籍我涉猎不少,晚娘这个词也是听过的。书说话欲甚者,薛公子既然都能想到,想必早早涉猎,不知……”

“不知不知不知!”薛省连说三个,“常公子既然涉猎,何不自己尝试?还是说常公子觉得介入女身下,不与人言。”

正关键时候,薛省不跟常平安语,先前他们去的地方是大片空地,竖着墓碑。这里却没有,反而长满杂草,血色蜿蜒而上,一个小鬼踏步上去,这场戏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虽然扮演者都是些小孩但是却没半点维护,像是粉墨登场的优伶,小孩特有的磁场嗓音拉开序幕,“诸位看客,看戏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变化,灰寂的屋子开始一盏盏的亮灯,还是和坟地的变化一样,有些房子变得很新,但是薛省记忆中的记忆也退去。忽然远处一个亮着火把的火光冲了过来,薛省也知道这场戏要开始了。

一道焦急声音刺破黑暗,她走路着急忙慌另一边的男人用力敲着铜锣,铜锣声在暗夜里震耳欲聋。

夜晚被吵醒的人,破口大骂:“大晚上的谁在敲锣啊,死了人吗!赶着投胎啊!敲敲敲,明天把你家房子都烧了!”

优游村以人为善,遇事从不起争执,这点不符合所想。大半夜地被莫名其妙吵醒,又不是圣人,自然会不高兴。

常平安:“这才是正常反应。”

薛省不可置否。当火光靠近,薛省看清了她的脸,是小云娘的!震惊的不是她的脸,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脸,要是十几年前,小云娘应该有年轻的一张脸!

按年纪来说现在也不过豆蔻年华,常平安悠悠开口,“薛公子我说过很多事不能用常理置之。”

小云娘焦急喊道:“不是我要为难大家,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家小云不见了,烦请各位帮忙找一找,求求各位父老乡亲了!”

夫妻俩说话带着恳求的声音,声音都在颤抖,听到是丢孩子这种大事,立马起身,他们这又没外人,平常人根本不会到这来,小孩晚上一个人又不会出门,该不会遭了妖魔。一个被吵醒的妇人想到,当即后怕地掀开小孩的被子,空了!

一声凄厉响在空中,“我家孩子丢了!”

呼喊声越来越高,手里握着的火把也越来越多,一个声音焦急道:“哎呀呀,今天是鬼节!怎么办啊,我家那个今天晚上说是要扮鬼,我不肯,要是让他扮鬼就好了!她该不会是自己出去的吧,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听到这话的村民,当即有人附和,“我也家那个也是,早知道早知道!”随即是一声极大的后悔和叹息。

人多了小云娘也算有了主心骨,“大家伙都别说了,快去找孩子吧!要是找到了我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说完村民们顿时四散去找孩子,村里走不动的老人,看着天上的血月,连叹两声,也没闲着,屡屡蹒跚也去找人了。

这是个奇特的梦境,薛省他们可以走动,走动的时候能看到画面,可以说这不单单是一个人的梦境,甚至不是小孩子的,是整个村的。

薛省和常平安赶到了那块墓地,刚靠近薛省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新鲜的蠕动的,浓厚的彷佛就在眼前,心中顿感不妙,连忙拔步上前察看。

瞳孔猛地一缩,虽然薛省想过可能会有血腥,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荒草折断,血水蜿蜒成路,滴答滴答,是鲜血流淌的声音,刚才还有着鲜活笑容的小孩成了一具具尸体,脸上皆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最后一个孩子像是鸟雀一样发出剧烈的惨叫。紧接着她的胸口就被人刺穿。

薛省忍下心神,看着正中间的那人,那人的看不清脸,身上都是模糊的,像是在他们记忆里蒙上了一层灰,但是薛省心里却咯噔地跳。

那人慢条斯理地向尸体走过去,薛省也在此时看清捅穿小孩的并不是剑,而是一枝随手所折的树枝。随手拔出,顿时鲜血溅到那人的身上,鲜血还冒着热气,那人舔舐了一下手中鲜血。

薛省不寒而栗,但是旁边的常平安却一脸兴奋样。顿感不能和常平安多待在一起。

那些小孩死了,但画面没有消散而是继续。薛省看着地上的尸体,几乎是一招致命,这人修为很深,不过薛省很快发现了,这尸体不对劲,怎么凭空多了这么多尸体!

那些小孩加不起也不过十,可这里简直是尸山了。有残尸断臂,还有碎成七七八八的肉。身体有些水肿和发白像是被雨水泡过。死了应该有两三天了,尸体都有些腐烂,看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是家丁,侍女的衣服料子都不同,这是个大户人家。

“妖怪!妖怪啊!”

村民的尖叫声响彻在空中,他听到了这里有小孩的声音,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幅恐怖的场景。平常人看到尸体都害怕,更何况还是惨死堆成尸山的小孩呢!

像是被村民吓到,那人身体猛地颤抖一下,竟然有些害怕,疯狂擦拭身上的血,不敢相信,虽然看不清脸和身体但是薛省能明显感觉到安人在害怕。

害怕,不合理啊,还是难道说……?

常平安:“薛公子不必怀疑,可以看看那人身上有什么东西。”

薛省闭眼,眼皮再撩开,果然看到黑气萦绕的业障,密密麻麻的仿佛听到那些人的冤魂。

常平安:“这可不是我框你,业障这种东西骗不来了人,该是谁就是谁,虽然业障也让人疯魔,他又何尝不让人激发心中最阴暗的一面。”

薛省感觉参半,但也确实业障那东西骗不了人,他自己何尝不上被业障缠身,入梦不了。

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那人像是接受不了瘫坐在地上。而村民的尖叫声也吸引人来,不过一会人就来了一大半,火把将血水点亮,反映的是一张张肝肠寸断的脸。

“小云!”

“阿胡!”

“小六!”

妇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男人们更是发红了眼,颤抖着身体不敢去认这是他们孩子的脸,火把顿时扔了过去,打在黑影人的后背,肝胆欲裂:“今日我不报杀子之仇,誓不为人!大家杀了这个妖孽!”

烈火灼烧,黑影人痛呼一声,薛省听见一声:“还上去,简直找死。”

是常平安。

这话说得并无道理,黑影人后退两步,呼喊中带着恐慌,“别过来!你们快走!”

但村民们怎么可能会走!自家孩子惨死在这个人手里。姗姗来迟的老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瞳孔瞪大了,肉眼可见地露出恐惧之色。

漫天的黑气,像是漫天神佛伸出的触手,密密麻麻地缠绕,上面还有金棕色梵文,像是禁锢但是却无济于事,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动作,触手捅进了村民的胸口,像是切豆腐轻而易举。黑雾中的人在拼命阻拦,可是无济于事。

业障?何为业障,杀者,罪业也。身负业障者心性有损,人之凶怨之气,深者旁人可燃。显然这位黑影人的业障已经是不受控制了。老者吓得瘫坐在地上,下一秒嘴里哇地吐出一口血,眼珠子还在转,胸口已经被触手捅穿了胸膛,下一秒人已经倒进了血泊。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倒在血泊薛省脸色十分难看,还有一丝怪异,怪异就出现在黑影人的身上。

说不上这种感觉,基本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其实人被捅穿心脏之后,不会立即死亡,还会保留一些意识。画面骤然陷入黑暗,但是还能听见,刨土和细微颤抖的哭声。

她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哭声里夹杂着几乎让人窒息灭顶的绝望。现在疑问的是,那些小鬼骗人的概率很低,幻境见到的人都死了,那么村子里人又是谁?

鬼吗?实在是太过荒谬。就算他敢想,但是事实就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且优游村的人变化是骗不了人的,他们会生老病死。又不是像尤云枕那样,出一个已经是万中挑一。何况是整个村子。

“不要走进黑夜里,不要太好奇。”今日这幅场景也算是对上了,灯和乐,还有夜哭郎还不甚清楚。

片刻,呜咽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周围的黑气也散去。小孩脸上又是那张诡异的凄惨脸,这是他们死之前的惊恐,只有在会议里他们才能做出生动的表情,何尝不是种悲哀。

他们绕着云生走了一圈,表情诡异道:“你看清楚了吗?”

可能是感同身受,云生语气着急,带上了两分的凉气,“看清楚了,但是那个人是什么人?”

“他是谁?恶鬼,是夺命的恶鬼!怪物!”小孩子尖锐着嗓子道。

云生也算见过世面的鬼了,什么穷凶极恶的鬼没有见过,修为高深的况且躲躲,但是面前的这些小孩不过是魂魄,根本不够看的,开口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们?可是你们看见了?”

她语气顿了顿,是不知道怎么称呼?薛省疑惑,云生很聪明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小孩们胸口剧烈起伏:“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他杀了我们,与他无冤无仇!”

云生:“你们看见了?”

“就是这里!”小童们纷纷指着墓地:“你看!这些尸体就是罪证!我们不过是看到了那些尸体,他就杀了我们!你说我们冤不冤!”

云生顺着小童们指的方向看,是一座座坟墓,上面皆是无名,脸上的诡异表情僵了一瞬。一共一百三十二座,他清楚得很。

虽是坟地,但是她能感觉到这墓碑所用的材质不凡,像是上修界才有的东西,下修界不会有。

上修界上品聚灵玉,能聚死人魂魄,消散怨气,同时还能保鬼物不侵。

小童道:“你看到那些坟地了嘛!里面埋的人都被她杀了!她是一个疯子杀人狂骂!”说罢一个小童横冲直撞试图要刨坟却被震飞了出去,“你看!就是这样,一旦我们有动它的想法,就是这样!”

激动过后,一个小童直接抓住云生的手臂,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总之很伤感的气息从手臂传了上来,像是夏日被毒蜂折了一下,掩面哽咽道:“……我们还只是个孩子啊,我们再也不能长大了。若有千折万难,定让他永坠阿鼻地狱!”

“我的兔子还关在笼子里,阿爹阿娘死了,它也会饿死的!”

“我床底下还有没吃完的糖……”

“我阿母阿公年纪大了,我还没长大给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些小童说的情真意切,云生后退两步,掩面挫泣道:“我还没看着少爷长大呢!我好恨啊!”

薛省听着小童们的凄凄惨惨一片,其实世上多的不全,有些揪心。常平安也难得没有调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薛省从来猜不到,也不会去猜,因为浪费。

寅时已到,一声鸡鸣像是水波一样带走了满脸怨恨的小童们,也带走了幽绿色的月光。

云生走到薛省的旁边,可能是受那些小童的影响心情似乎也不太好,走路都是恹恹,薛省从储物袋拿出一包糕点,“来,这是给你!云生做的不错!”

薛省毫不吝啬夸奖,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当即就抓过薛省手里的糕点,自豪道:“这还用说,除了这些我还问到了其他事。”

薛省道:“问到什么了?”

云生道:“这个村以前不叫优游村,名为海棠村,以前的这块地方都是种植海棠的。”她指着后面的一块空地,“薛省哥哥你别看这里荒凉,村志还有过记载这里的海棠一枝可压千林,而这可是一片海棠树林,盛开之景,非是一般。”

薛省上前查探,从前以为这是荒地,又长满杂草从未在意,还以为是村民开了荒地又不想去坑底,才留下这大片的荒地,砍掉杂草一无所获。云生也有点困惑,直接常平安神色不明的勾了勾手,地面大火烧掉杂草带来了光亮,薛省他们也看见了几乎被削成底面齐平的树桩。

常平安塔进了草丛,蹲下身查看树桩,“薛公子你于是还是得多想一想,”说着手指抹上了那颗树桩,“切口平整光滑,无半分阻塞,这剑法不错啊,应该出自名师之手,还是上修界的人。”

薛省查探这个确实,接连查探了好几个,发现切口几乎是一样的,心中有了想法,特地走远了些,云生跟着小心示意她脚下的路,附身查看还是一样的,当即命来哦,这片海棠树林应该是被人一剑砍断了。

能用剑气做道这般程度,切口平稳光滑,修得是上修界正统,上修界没几个。

常平安看薛省低头沉思,不多作打扰,往地下扔了张符顿时被烧掉的杂草疯长。道:“我可不想挨道长的骂,薛公子也不想吧,令尊可是呵斥你同我一起。”

薛省踏上杂草,“走,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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