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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醒归处(六)(2/2)

这一番操作,堪称变脸大赛,好在薛省这人天生一张好脸皮,即便是变脸也察觉不了多少。早上喝得是,昨晚闹腾了一夜,走了没多久肚子就饿了,手上没什么吃的,想着刚才尤怜戴着他头上的花瓣,边揪了一片花瓣来尝尝,还是脆的!

当即道:“尤怜,这个不错你尝尝,又香又甜,感觉比洋槐花还好吃!”

尤怜不用想他们还没走到藏书阁薛省机会把头上的花环给摘秃了,从储物袋拿出一个油纸包,也不知道何时身上总是习惯带着这些甜腻之物,放到塞到薛省手中,淡道:“吃这个。”

薛省打开一开是蜜枣,塞了两个在嘴里甜津津的,想让尤怜尝尝,尤怜看了一眼,这点东西怕是不够薛省塞牙缝的,道:“我不喜欢,你自己吃。”

如之蜜糖,避之□□,尤怜除了菜式喜欢甜口,其余甜的一概不碰。薛省也没勉强,正走着当面碰见一群姑娘。

灵安山因为其特性是不管弟子穿什么的,尤怜穿的也是他的常服,也因此在灵安山光看他的穿着基本能猜到另一半血脉是什么。比如说灵雨就很好辨认了,一身金光闪闪的羽衣,他的本体就是鸟。

只见为首的那个姑娘,一身窃蓝绣鱼龙纹华服,用的不是何种材质上面竟有水波流动,灵安山男子用朱砂点眉,女子则是用霜砂,而面前的这位女子眉心的霜砂比周围人都深一,这意味着她的修为法力都比其他人高出许多。

爱美之心人皆人之,薛省忍不住欣赏起美人起来,尤怜双眉蹙起,行了一礼,“灵姑娘,找在下何事如果是私事恕不奉陪。”

薛省心想:“尤怜也太知怜香惜玉了,回答的这么直白,怕是要让人家姑娘难堪了。”

果然那姑娘脸色一白,薛省内心一咯噔,发现那姑娘正在瞪着自己,心想:看我干什么?我没做什么啊?!

灵鱼瞪着,彷佛要把薛省看出一个洞来,道:“尤怜没想到你口味如此清奇,竟然喜欢这种清奇的“女子”简直瞎了眼,如此粗陋!比我高,脚比我大,胸更是没有,戴着面具肯定没有我好看!”

一下子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还被错认成了女子,薛省心想难道我看着很“柔软可欺”?薛省看了一眼自己,胸没有,脚也确实大,但是脸薛省非常有信心的,当即戏瘾上来了,换了嗓音,大鸟依人的躲在尤怜背后,尝试模仿阿青的语气,“尤怜哥哥她是谁啊?好凶啊,我好害怕啊。”

被人在心爱之人当面说她好凶,还说害怕,灵雨顿时气结,可是那姑娘与她不熟,只能找尤怜的麻烦,质问道:“尤怜她是谁?!”

这质问的语气,薛省拉了拉尤怜的衣摆,泪眼婆娑的说,“尤郎她是谁啊?你不是说你并无家眷吗,你这个禽兽,你……”

灵鱼更气了,尤怜轻呼一口气,道:“灵鱼姑娘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我早有心爱之人,至于他……我一早就说过了,在下认为在下说得更明白了,告退。”

薛省看着灵雨一副要哭的表情,当即想安慰两声,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是下一秒后颈就被尤怜揪住,薛省头皮一麻,糟了,刚才有点过了……

一张矜正俊雅脸靠近他,近得可见他根根上翘的睫毛。

尤怜其实是不太爱笑的,他喜欢用眸子轻轻扫视他人,情绪什么的也一笔带过。

他伸出手指,又暖又软,用拇指间擦去脸上假哭的泪水,道:“难看死了。”

随即又哼笑一声,“我,禽兽?”

薛省内心又一个想法,尤怜不喜欢他哭,嫌他哭得太难看了,没办法他这人天生不太爱流眼泪,流眼泪这种也是有技法了,听到后面半句,内心拔凉拔凉的,道:“哪有!这是计策!其实我还有个更好的计策,只是可能会有点丢脸……”

尤怜蹙眉,直觉告诉他丢脸可能不止一点点,但还是问了,清净一点对他任学和打探消息都有好处,“何种办法?”

薛省:“还是不了,我说了你肯定生气。”

尤怜:“不会。”

薛省悄悄凑上去说了两句,表情看起来颇有些难为情。尤怜听完当即推开薛省,怒道:“滚!”

薛省急忙追了上去,道:“我就说了你会生气,你偏要听,这种事我知道就行了啊。”

尤怜呵呵两声。当然了正事要紧,薛省当即和尤怜一起到藏书阁。

只不过这个藏书阁超出薛省的想象,擡头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尽头,而那些看不多尽头的居然是装着书的书柜,薛省瞠目结舌,不说这个书柜有多高那长度也相当宽广,这让他这么找,看到猴年马月吗!

尤怜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他道:“这里书籍都是由树精管理,放心。”

听到不用自己担心,薛省松了一口气,没办法尤清仁留下的阴影太大。话音刚落,书柜中就钻出来一只树精,跟人差不多的模样,但只有巴掌大小,尖耳朵,一对晶莹剔透翅膀。

薛省感觉,同样是精灵,为什么地精长那样?树精一看到尤怜,两眼放光明,张开双手亲昵道:“尤怜大人!”

可惜被尤怜一只手挡在半路,木精差点被撞晕,晃了晃脑袋,行礼,“尤怜大人您今天想要看什么书,吾这就帮你找你。”

随即谄媚地向尤怜投了媚眼,薛省大吃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精灵身上见到谄媚的眼神,话说尤怜确实是特别招惹木灵的喜爱。

看着木精在尤怜左右旋转,觉得自己是有点抽风,抿了抿唇,低头饶舌学了一句,“尤怜大人。”

尤怜难以适应木精的热情,偏过头,“劳烦,我想看一下神女的记录。”

正在薛省呆愣的功夫,掌心一暖,尤怜握着他的手心,显然是对刚才的玩笑已经气消了,他看着他说,“刚才我听见了。”

薛省刚才抽风的一点不虞当即一空而散,感受掌心的暖意,笑着说,“其实我在想,我晚上叫的时候要不要这样叫。”

尤怜冷哼一声,但还是拉着他往木精的方向跟去了。

木精带着尤怜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挥舞着翅膀飞上去,小手对着书架上一挥,顿时书架里的书全部变成了树叶,木精如臂使指,很快木精带着几片树叶递到了尤怜面前。

薛省不懂,也不言语。只见尤怜将树叶放到一个台子上,一放下台子木灵的气息,虽然没有尤怜身上强,但也忍不住想亲近,道:“仙君第一次来灵安山,这可是我们木精自创的法子!”它指着台子下的口子,“把树叶从这里投进去就可以把书还回去了,另外树叶可以夹在书里当书签。”

薛省提问,“要是把树叶弄丢了怎么办?”

木精拍着胸脯道:“这个我们早就想过,藏书阁的书一般是借取时间的,一般是七天和十五天,一旦超过了二十天,树叶会自动回到书架。另外对于不按时还书的弟子惩罚清扫任务。”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薛省给予大力称赞。木精听到称赞,迅速盘旋在人左右,托着脸有些羞涩道:“哎呀,也不全是人家的功劳,事情都是大家的做的了!”

薛省和尤怜迅速翻开关于神女的书,看来看去一点进展都没有,书上说的和他们了解的差不多甚至要少,只是补充了神界的补充还有各界精灵。

世人崇仙拜神,神一开始是人的臆想,在臆想和信仰中神明诞生了,一开始神明帮助人类,予所予求,无一不满足。人的信仰多了起来,神明也多了起来,慢慢地神明有了自己的思想,人的欲望越来越多,像是填不满的黑洞。为了实现愿望消耗神力死亡的神越来越多。神爱众生,所以无相,可是后来诞生的神,却开始有了人脸,神明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神被世人的欲望给染黑了!于是神明爆发了,他们不再帮助人类,他们离开了人类创建了自己的上京。

他们也不再聆听人的愿望,在人类期盼诞生中的孩子背叛了他们,他们实在是太贪心了。而壁画上的神,正是神明脱离人类时最后诞生的神,双生神,人类才有的孕育方式。

薛省震惊,如果神本无相的话为什么石窟的那张脸那么像方鸢儿!还是说人的欲望沾上了神明,所以高阶的神明也就要舍弃这些染脏了的神明。

既然是双生,那为什么壁画里和石窟里却只有一个,另一个呢?

这些书上都没有说,薛省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这些不够,当即召唤出木精。木精看着两人,十分淑女地提了提裙摆,道:“两位大人可还有想看的书吗?吾都可以帮忙的哦。”

“我还想看一下关于神女的书,请问还有记载吗?”

“有是有,但……”木精无奈地搓了搓掌心,“但是,大长老不让我们给外人看的,只能给灵安山的本宗弟子看。”

“是吗,那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说着薛省取下了面具,露下一张委屈的俊脸,薛省委屈的时候桃花眼眉心皱起,下垂,看起来像是狗狗眼,他软着声音道:“真的不行吗?”

木精感觉如遭雷击,彷佛拒绝他是钟罪大恶极的事,捂着心口道:“让美人受罪就是吾族木精的罪恶,放心美人大人,吾一定会让你看到!”

看着树精飞走,薛省也戴上了面具,发现尤怜正看着他,指着书上的内容,道:“现学现用。”

书上记载了各类精灵,其中就有木精,木精这种小精灵最喜容貌俊俏美丽之人,所谓见之爱之,想求他们办事很简单,找一个俊俏的人就行了。看着藏书阁飞舞的树精,数量着实不少,想了想灵安山还真是会想事,毕竟在上修界二十个都难找出一个丑的,至少薛省是没见过。

尤怜挪开眼睛,看着手里的书。很快树精就把书本抱回来了,悄声道:“两位大人快看!这些书我不能外借太久的。”

说着树精开始整理他们看过的书,装作很忙的样子,把台子上的书变成树叶带走了。

一本本检查放回原位,只是在他放回其中一本时发现其中的书页有点损坏了,像是指甲印掐出来的,树精看了一眼尤怜,肯定是不小心的,随即往书上吹了口气,顿时损坏的书页完整如新。

薛省抓紧机会,毕竟美男计他可不常使用,翻开书,一目十行,果然权限不同读的书也是不一样。这上面说,神界的神很是厌恶这两个后出生的神明,视做神明的耻辱,他们不知,神界不过眨眼,凡间已去百年,而这对姐妹虽然有人的脸但却是怀着人的赎罪诞生。

神会爱人,却不会恨人。神界的神也是一样,他们只是将两姐妹忽视。两姐妹作为人的愧疚出生,心地纯澈,一天单纯的姐姐因为神界太过无聊而跑下了神界。

书上并没有描写,只是说姐姐爱上一个人类,生下了孩子凄惨而死,而神明利用她的死修补了被人妖魔创伤过的地方。

妹妹不同,她比姐姐更像人类,她被人的欲望沾染过,看到姐姐惨死,妹妹决心要报仇。她下界了,妹妹一开始是抱着报仇的目的去的,但是看到贫瘠的土地,人饥荒的面孔心软了,她毕竟是在人的希冀中诞生,最后她落了个和姐姐一样的下场,而神界的神再次利用她,分开三界,使三界不再混沌。

于是人又开始祈祷神了,这一次不是带着赤裸裸的欲望,而是带着虔诚的信仰。妹妹终于明白了,她用神魂魄诅咒,诅咒吃过她血肉的人类,诅咒神界冷漠的神明,诅咒他们生生世世万劫不复,神明永坠阎罗,业火焚身!

薛省看得心惊,不过这和上修界的历史也对得上,由于尤清仁实在是讲得多。薛省也是实实在在记着上古混沌之初,天不分昏晓,天地糅杂,人妖修三分据地,不可开交,神悯众生,派一使者将天下一分为三。

史书上轻描淡写的竟是这种怜悯,人亲自杀死了自己怜悯。神被人的欲望贪婪杀死了。可自认洁白的神何尝不是踩着两姐妹的骨血存活,从人有欲望起,他们就被染脏了。

他们不是神,他们是人欲望的结合。

这简直是一本乱谱。

薛省继续看,上面写两姐妹以镜是武器是妹妹,以弓为武器是姐姐。书册上画得两样武器薛省无一不熟悉,一个是夜游国的天元镜,一个是自己武器卜居!

薛省心跳如鼓雷,姐姐并无踪迹,那山洞那个肯定是妹妹,复活她很简单,只要将一个个伤害过她的人剖出心脏献祭,神女当初被人分食而亡,神和人不同,神的血肉会跟着人身一代传一代,想要复活神女只要抓到那些人就可以,这样观音的心,夜游国的骨,方鸢儿的脸好像都能联上逻辑。

看完这些薛省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起了一身冷汗,见薛省盖上书,木精眼疾手快收起了所有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被人发现了。

尤怜察觉薛省神色,关心道:“怎么了?”

薛省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心悸的厉害。”

可说完话的第二秒他的肚子叫了起来,薛省满头黑线,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尤怜嘴角抽了抽,“也到时间了,走吧,去膳堂用膳。”

两人拜别木精,木精挥舞着小手帕,“仙君,一点要常来啊!”

薛省被这一句逗笑了,“好,我让尤怜常来!”

说正说着,薛省突然道:“尤怜我想要去一趟夜游国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尤怜挽着薛省的手,并未刺他话中意义,只是温声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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