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有所动作,一团雪白突然不知从哪里跳在她前面,后腿狠屈,红色眼睛凶残瞪着王治那波人,炸毛到如同蓄势待发的箭矢。
姜怀柔收力,讶异看向从喉间发出敌对声音的四爷,“四爷?到我这儿来,别伤着你了。”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近绒白的炸毛兔子,弯腰将它抱在怀里,看着瞬间被顺毛的兔子,姜怀柔忍俊不禁地一阵轻笑。
她与四爷不过见过两面,第二次奔向她,这一次竟然追了出来护着她,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啊。
环视一圈想看看是容钰带四爷出来的还是自己溜出来的,谁知撞见了满头黑线的公子哥和颇为无语的围观热心群众。
那公子哥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憋出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姜怀柔撇撇嘴,漫不经心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轻飘飘的语气飘进了目眦欲裂的公子哥心上,长宁街上空登时响起一道怒吼:“王治,废了她!”
又因为被踹的那一脚还没缓过劲整个人吼完就控制不住地倒跪在地上。
王治“哎呀”一声也没再去扶,而是站直身体看向一身清婉出尘的女子,王治撸起袖子,下令道:“咱们一块,把她给绑了,速度快点,不然官爷来了可就麻烦了。”
一直盯着情形的男女老少见状直接惊呼制止:“诶,你们干什么呢!人家姑娘怎么你们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抢民女?!”
一时间,长宁街上乱做一团,弯着腰的公子哥被挤得左摇右晃,身下更是疼得厉害,痛声呐喊:“别挤了!”
那些家丁却牟足了劲要捉拿姜怀柔,姜怀柔看准扑过来的拳头,正要还手眼前却突然窜出来一人,“诶呦。”
那家丁不由惊慌失措,“王管家,您没事吧?我没来得及收拳。”
王治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左臂,“看准了再出招,下次注意,去吧。”
姜怀柔奇怪地看了王治一眼,转身迎上另一波人,只是……
每次有人对她不利,眼前总是出现王治不小心的挨打是怎么回事?
一次是意外,多次可就值得深想了。
姜怀柔樱唇微抿,也不再缠斗,使用轻功飞身出了人仰马翻的圈子,一些路过的好心群众也愤愤地停了手,“这次就先放过你们,若还纠缠她人,定饶不了你们这些杂碎!”
姜怀柔趁安静之前低声对王治说了声谢谢,便不作迟疑地抱着乖顺的四爷离开了。
王治轻叹一声,神情不明。
转瞬间又着急忙慌地去搀起差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段守信,“少爷呀,还好有咱们的人护着,这都伤成什么样了啊,快,你们几个,扶少爷回去,再把大夫喊来!”
段起连话都不想说了,内心如同万马奔腾后的万籁俱静,该死,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姜怀柔看见四爷心情就不由好了很多,漫步轻松地往凌云殿走去,低头温笑自语:“自己溜出来的吧?下次可不要乱跑了哦,这次就谢谢四爷你保护我喽。”
本以为不会有何回应,怀里却突然传来异动,雪白的兔子欢喜地蹭了蹭她的胳膊,发出舒适的低吟声。
惹得姜怀柔一阵轻笑,连生御景煊的气都给忘了,哼,还是四爷好~
没笑多久,姜怀柔呆若木鸡地盯着紧闭的凌云殿门口堆放的包袱玩具,嘴角微抽地掂了掂怀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四爷,流着哈喇子,“别睡了,你好像被扫地出门了,快看看是不是你的,去认领一下。”
四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赤红漂亮如同宝石的兔眼慵懒地睨看了一眼凌云殿门口的东西,熟悉感油然而生。
焯!这不是它的玩具小屋吗?这不是它的毛线团吗?这不是御景煊那个暴君让人给它定制的尊贵暖窝吗?......
哪个家伙竟敢把它的东西给扔了出来?铺盖还是刚换的呢!
再次急眼的四爷气势汹汹地跑到台阶上,围着它的铺盖愤怒嗷叫,小短腿还一脚一脚地踹门。
给姜怀柔看得是一阵心疼。
忙跑去抱过“委屈巴巴”的四爷给它顺毛,“四爷乖啊,这两人还真不愧是好兄弟,哼,没一个好东西,走,姐姐带你回去,以后姐姐家就是你家,御景煊要是再欺负你,姐姐就算夜潜凌云殿也要把他塞进麻袋里狠揍一顿,再罚他跪三天榴莲!”
一口气说出来姜怀柔心情舒畅地长呼一声,痛快。
一墙之隔的容钰:......还好不是他。
擦了擦冷汗,继续伸长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容公子,您干什么呢这是?”路过的小厮挠着脑袋疑惑问道。
容钰表情凝固,耸拉着脸生无可恋地扭头看去,眼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伸出手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嘘”。
小厮理解地比了个“了解”,饶有兴致地拿着扫把走开了。
门外的姜怀柔樱唇意味深长地勾起,眉目微挑,一手拿起四爷的行李一手抱起四爷,“容钰竟然把你这个小可爱给丢了出来,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乖哦,别伤心,咱们走吧。”
四爷:嗯......因祸得福?
开开心心收拾东西走啦,过两天等暴君回来接它,看它不把容钰那厮拍扁!
凉飕飕的语气让容钰欲哭无泪:呜呜,生气吃醋的女人好阔怕。
......
“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为娘怎么活啊。”
段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张望着紧闭的房门,被段志远嫌弃地瞪了一眼,“你哭成这样至于吗?大夫不是还没诊断出来吗?”
跟在段志远身后的二房姨太太姿色舒容的脸上敷衍地带上些许担忧,“大夫人还是别太伤心了,一切等大夫定论了再说也不迟。”
反正大夫人现在一心顾着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她也懒得应付,这次段守信也算马失前蹄,栽了个大跟头,平日里仗着他是独子便为所欲为,丝毫不把她这个二房放在眼里。
如今要是成了个废人,老爷定是不愿段家绝后,大夫人已经不能再怀有身孕,她呢,跟了老爷四五年,肚子却不争气,一点动静也没有。
私下里没少寻医求偏方,却还是无用,若是这样,只怕……这段府是又要添新人了呢。
不行,二夫人眼神坚定地凝起,讳莫如深,段守信这件事也是给她提了个醒,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有个一儿半女才能在这段府爬上去。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年近半百还经常偷腥的段志远,计从心来。
没过一会儿,大夫推开门背着医药箱走了出来,叹了口气,“段少爷怕是要好好养上一阵子了,本就有些不加节制,这下又伤得不轻,我也没把握一定能治好,不过只要段少爷好好休养,还是有好全的概率的。”
段志远没想到这么严重,登时两眼一抹黑,二夫人见状忙抢在大夫人之前凑了过去关切扶着段志远,“老爷,您没事吧?”
大夫人也不气恼,收回手安静站着听大夫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