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听免喝了一口粥,又尝了一下煎蛋,没什么表情,评价:“还凑合。”
徐邀自己也吃了一口,觉得似乎有点像他以前的手艺。他在做饭的时候有点走神,便忘了要捂马甲这件事了,暗暗祈祷解听免早就忘记了十三年前的味道。
不料解听免来了一句:“感觉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吃过。”
徐邀顿时紧张,手捏紧了筷子,但是面色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道:“我跟着我妈学的,是不是同我妈做得比较像啊?”
莫水意会做饭,只是平时要忙于公司上的事情,所以做得少。俞家和解家交往甚笃,两家人应该逢年过节什么的经常走动,而来客人的时候莫水意就会跟着下厨,因此解听免应该有尝过莫水意的手艺。
解听免咬着吐司没有说话。
徐邀拿不准这是什么意思了,只好逼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
吃完后徐邀准备去洗餐具,可是没想到解听免居然主动包揽了这活,他目瞪口呆,连忙去拦:“解总你要折煞我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解听免微微侧身避开了,道:“你做饭、我洗碗,公平得很。”
是很公平,但是也不看看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上下属,又不是情侣,哪来的资格敢让老板洗碗的。
徐邀夺下他手中的餐具,假意摆起恶狠狠的表情:“我怕你做不来这么细致的活,洗不干净,别在这里碍我的事,快走开。”
解听免也不强求了,将盘子搁下走了。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别说洗碗了,就算是做饭解听免也是做得来的,毕竟当年就是为了他才学会的。
只是他必须要阻隔在他看来是暧昧的一切举动,无论是不是他多想,都不可以。
半个小时后薛临开着车来了,因为车子驶不进山上,所以他们俩提前下去等他的。
解听免进了后座,徐邀正准备绕到车子另一侧也往后座坐,只是当他走到车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改为坐入了副驾驶。
他差点忘了,他和薛临一样是秘书,哪有老板和一个助理坐后座、另一个助理开车的道理,也忒不像话了,还好反应及时。
薛临在开车前给他丢了一个充电宝,道:“猜到你手机估计坚持不下去了,看我多周到。”
徐邀笑了,附和道:“是,你考虑周全,太贴心了。”
薛临也笑了,摇头晃脑地驱车开往了公司。
解听免全程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三人一起上了楼顶,发现解听免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是等很久了——是张南阅。
她听到动静转过了身,朝解听免望了过去。
徐邀微微一怔,从她的眼下看到了淡淡的青色,以及浓浓的担忧,似乎挂心了很久。
薛临知趣地准备溜走,侧目一瞧徐邀居然还傻站着,拉着他赶紧回了秘书室,并且机智地将门带上了。
解听免勾着钥匙,向张南阅走近,问道:“等了多久?”
“没多久。”张南阅笑笑。
解听免推开门,道:“进来坐一会儿吧。”
张南阅坐在窗子下的小沙发上,回头一瞥发现窗台上竟然还插有两朵百合,她笑道:“难怪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原来是有花啊,不过你怎么会想到养百合?不是不打算侍弄花花草草吗?”
解听免闻言投过去目光,不由得怔然了几秒。随后他皱了眉,觉得这事应该是俞西客做的,因为之前窗台花瓶上的植物就是他让薛临扔掉的。
他转回了头,敛了眼睑,侧颜轮廓似乎都淡了几分,避重就轻地回答:“累了看看花,心情也好一些。”
他将钥匙挂回钉子上,旋即坐下,问道:“忽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张南阅抿了抿唇,犹豫道,“不太放心你,想来看看你,昨天……”
解听免打断了这个话题:“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那就好,”张南阅听出他不愿被打探的意味,便识趣地不再揪着这件事,将自己来此的另一个目的道出,“你这周周末有空吗?伯母和我妈打算商讨婚礼流程了,想让我们回去,询问我们的意见。”
解听免蹙了眉头,手指点在桌面上,没有说话。
张南阅连忙说道:“你要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我回去就和她们说……”
“不用了,”解听免展开眉心,身子往椅背靠去,“就明年结婚吧,我们也交往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该成婚了。我周六有空,我们一起回去。”
张南阅展颜一笑,又说了点无关紧要的,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门咔哒一声合上了,解听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面的一个相框上,相片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阳光正好,簇拥在其中一人的头顶,将发丝染成了金色,勾起的笑容都显得明亮了几分。
四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都比起剪刀手,迎着镜头笑得很欢快,仿佛再无烦恼、忧虑,更无生离死别。
——是解听免、裴遇生、裴些,还有徐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