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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落石出(2/2)

他的呼吸是乱的,但是他必须镇定下来:“徐邀,没事的,阿姨会没事的,你要相信……”

“滚开!!!”

徐邀怒吼,面目扭曲,再次狠狠地推开解听免,使了全力,于是解听免再次被推倒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他不放弃,再复爬起来抱住徐邀。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平静下来,但他清楚,徐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慰,无论他现在如何抵触,他都不会放弃的。

“别碰我!!!”

徐邀咆哮,又一次推开解听免,他眼白中爬满了盘虬的红血丝,恶狠狠地盯着解听免,仿佛这人并不是他深爱的男朋友,而是深恶痛绝的仇人。

解听免身上也沾染上了血迹,接二连三的推倒,使得他的四肢也泛起了疼痛。他缓慢地爬起来,但这次他不敢再拥抱徐邀了,因为徐邀右手的纱布开始蔓延鲜血,逐渐染红。

他害怕把徐邀的右手弄伤了。

两个人的呼吸都异常沉重,胸膛起伏得厉害,久久不能平缓下来。徐邀怒目而视,死死地注视着解听免。

可渐渐的,仿佛被魇住的徐邀,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他的面目从狰狞逐渐变成悲痛与哀戚,眼瞳里的溃散与周遭的阴郁倏地消散了。

他跑了起来,猛地拥抱住解听免,脸埋进他的脖颈处,放声痛哭:“解听免……我、是我害死了我妈……是我……”

解听免立刻回抱住徐邀,不断拥紧,音线沙哑:“不是的,不是你,不是你……”

徐邀吃力地摇了摇头,泣不成声:“不是的,就是我,是、是我,她都是为了我,否则她不会想要自杀的……”

解听免不明白孟疏元寻死的前因后果,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下来在胡思乱想并厌弃自己的徐邀:“不是你,真的不是你,而且阿姨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瞎想……”

徐邀哭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他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堕入了冰寒的深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她根本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她就不会去借高利贷,她也不会受到那么多虐待与毒打,更不会遭受威胁,是我把她送上了死路。解听免,血……好多血,都是血……她身上都是血……”

“徐邀!徐邀……你听我说,听我说……”解听免将徐邀从他怀里扒拉出来,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眸,指腹轻柔地擦拭着他脸上汹涌的泪水,“不是你,真的不是你,你千万不要这么想。阿姨,那、那是意外,你不要自暴自弃,也不要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好不好?”

徐邀痛苦又吃力地摇了摇头,哽咽且嘶哑地开口:“解听免,我、我妈妈她不要我了,她把我丢下了,她要放弃我了,我、我该怎么办,只剩我一个人了……”

“不是的!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解听免重新将徐邀拥入怀里,他的眼瞳也因为过度恐慌而渐渐失焦,但仍不忘安慰着他,“你还有我……还有我……”

沉闷的哭泣声和无助的劝慰声从骇浪至退潮,解听免感觉出不对劲,他松开手,徐邀立刻身子软软地滑下,他惊慌失措地扶住他,发现他已经因为情绪过度失控与激动昏过去了。

解听免强行按压下惶恐不安,抄起徐邀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冰冷的双手却沉稳有力,一路赶往了急诊室。

医生与护士立马上前,将徐邀带去了病房安置。

解听免解释一番后,医生大概了解了情况,给徐邀挂上吊水,对解听免说道:“你是他家属吗?”

解听免沉默了片刻,选择了撒谎:“是的,我是他表哥。”

医生点点头,道:“他现在情绪很激动,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既然是他的家属,一定要安抚好他,而且还得看好他,以防……他做傻事。”

解听免一愣,面色顿时凝重,正色道:“好的,我会的。”

医生刚离开没一会儿,猝然不远处的手术室灯光灭了,门打开,一位医生走了出来,喊道:“孟疏元女士的家属在吗?”

解听免闻声,瞥向还在昏迷中的徐邀,没办法,只能起身赶往手术室门口,道:“我在。”

医生取下口罩,面色悲哀,宣布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解听免登时面色煞白,不由得倒退了两步,下意识就往几步之外的病房看过去。

孟疏元真的死了,那徐邀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你是死者的孩子吗?”医生问道。

解听免缓慢地摇了摇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我是……表亲,她儿子因为接受不了,情绪激动所以昏倒了。”

医生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说:“那我们先把死者推到太平间了,等死者的直系亲属醒了后叫他来办理手续。”

解听免步履沉重,每一步都移动得异常艰难,往病房走去。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等徐邀醒来后,该如何对他说出“孟疏元抢救无效”这种话来,无论直白还是委婉,结果都是不变的,对徐邀的创伤也是不会改变的……

在他要进门的那一刻,忽而不远处的办公室门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医生,将解听免拦下了:“那个……你刚刚是不是说,你是徐邀的表哥?”

解听免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听到“徐邀”两个字就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应激开关,他呆愣地转过了身,轻声道:“是的,我是。”

医生叹了口气,对他招了招手:“麻烦你过来一趟,有些事情得和你商量。”

解听免猜测是不是孟疏元的后续处理事件,便跟着医生走入了办公室。

医生示意解听免坐下,一脸的愁云惨淡,先对他表示了悲哀:“抱歉,逝者已逝,请您节哀。”

解听免攥紧了手,垂下眼睑,沉默无言。

这句话,不应该对他说,他是越俎代庖了。

“是这样啊,因为患者现在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而你又自称是患者的表哥,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解听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未从孟疏元的猝然死亡中笼回思绪,否则他怎么会听到“患者”这个词呢?

一定是脑子僵硬得转不动了,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他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仿佛不听他的使唤,滞涩地开口:“患者?什么患者?谁是患者?”

医生愣住了,不过随即也恍然大悟了。

毕竟只是表亲,人家又患了这种病,家里肯定是想隐瞒下来的,不知情也理解。可是现在不说也不行了,徐邀父亲早去世了,几分钟前母亲也走了,只能让表亲来照顾他了。

医生哀戚又抱歉地说道:“是徐邀,患者患了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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