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无可奈何
没过几天就是周六了,裴些给徐邀发了信息。
[你有东西落在听愈了,薛临发现了,托我转交给你,你今天有空的话就来我家一趟吧。]
徐邀收到信息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经过上回两次的教训,徐邀实在是怕了去裴些的家了,总感觉一去就得出什么事。但那是他自己的东西,总不方便让裴些亲自给他送上门来,即便裴些和他的关系特别铁,他也做不出来这么麻烦人的事情。
[好,我今天有空,一会儿就出门。]
[嗯,我在家里等你。]
半个多小时后,裴些的家门被敲响了,裴些打开门,徐邀走了进来,弯下腰换鞋的同时边问道:“裴遇生不在家吧?”
裴些在吃哈根达斯,用勺子挖了厚实的一坨,送入口中后冻得他牙关发颤:“不在,十几分钟前刚出门,没那么快回来。”
徐邀又问道:“他出门干什么去了?”
“我故意把他支开的,”裴些总算咽下去了,捂了捂发寒的腮帮子,“我让他去买菜了,起码要一个小时吧。”
徐邀便放心了,他换好拖鞋,在餐桌前坐下来,嘀咕道:“我记得我走的那天都收拾好了啊,还落下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也没看,”裴些将冰淇淋放在餐桌上,随后行至房间,将文件袋拎了出来,放在他面前,“不过重量挺轻的,我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
徐邀转开封口绳,朝里面瞄了一眼,好像是什么红色的小册子,这是他的东西?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嘟囔道:“薛临不会看错了吧?”话毕,用两指夹住它,将其一把抽了出来。
顿时,他就怔住了。
裴些投过去好奇的目光,也愣住了。
这个东西他可太熟悉了,因为婚礼请柬解听免早就给了他一份,而且还是亲自送给他的。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徐邀的真实身份了,所以当然不可能会和徐邀提起这件事。
即便他也知道,以俞家和解家的关系,徐邀到时候还是会出席解听免的婚礼。可他是徐邀在这世上唯一愿意主动暴露身份的人,这种往人心口上递刀子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映入眼帘的只是封面而已,还没写上新婚夫妇的名字,但是徐邀瞬间就猜到了这份请柬的主人会是谁。
他猝不及防地就想起了前几天做的那个梦,霎时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呼吸都窒了窒。他手指颤栗地捏着邀请函,好像痉挛了一般,随时会拿不稳掉落在地。
他的瞳孔在不断皱缩,眸里已经漾起了水光,音色沙哑,看向裴些:“这是解听免让薛临带给我的?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裴些还没缓过神来。
不对啊,裴遇生不是说这是徐邀的私人物品吗?
哦,对了,裴些倏地醍醐灌顶,私人物品是裴遇生的猜测来着!
所以解听免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托他的助理给他的前任助理送婚礼邀请函?!这什么脑回路!
裴些顿时就慌了,将红得刺眼的请柬从徐邀的手中夺下来,连忙藏在了身后,慌不择路地掩饰:“没有,肯定不是解听免的,应该就是公司其他员工的婚礼,薛临邀请你去凑个热闹呢。”
但裴些自己都明白,这句谎言有多苍白无力。
徐邀的眼泪刹时就滚落了下来,他呜咽道:“裴些,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但、但我……真的做不到去参加解听免的婚礼,我做不到……”
巨大的心痛和怨恨下,徐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开始胡言乱语:“裴些……我真的去不了,我根本没放下,解听免怎么能这么狠心,让我去亲眼见证他和别人的爱情和幸福……”
裴些听得也很不是滋味。
他哪里没听出来徐邀已经在语无伦次了。
解听免又不知道他就是徐邀,“俞西客”无论是作为他的前任助理还是俞家人,解听免邀请他去参加婚礼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徐邀现在已经这么悲恸了,他自然是不能逆着他来的,只能尽可能去安慰他。
“那就不去了,你现在的妈妈不是很疼你吗?你去求求她,说不定她就答应你不用去了。”
徐邀更崩溃了:“怎么能不去?!怎么能不去……要是解听免因此起疑心了怎么办?要是解听免就此事怀疑我是徐邀了怎么办?我……”
蓦然,电子门解锁的声音乍然响起,裴遇生慢悠悠又稳操胜券地开口:“你果然就是徐邀。”
裴些循声立刻转头望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他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明白了这竟然是裴遇生一手策划的陷阱,怒吼:“裴遇生!我草你大爷!!!”
话毕,就朝裴遇生扑了过去,而裴遇生就如同捏小鸡仔似的,轻轻松松地就将裴些镇压了。
他朝徐邀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并将裴些按压在他怀里,不得动弹。
裴遇生直勾勾地盯着徐邀,掷地有声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你果然就是徐邀。”
“我不是!”徐邀手足无措之下,居然用掌心捂住了脸,好似这样就能掩盖过去了一样,歇斯底里,“我不是!我不是徐邀!”
裴些从未见徐邀这么溃然激动过,在裴遇生怀里挣扎:“你快放开我,你把他吓着了!”
裴遇生思忖了少顷,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