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在悬崖上宕机片刻,终于忍无可忍地怒骂道:“安玉淙!你他娘的故意的吧?!”
可是安玉淙偏生还无辜道:“谁逼你上树了?你不会御剑?”
姜煜指着那一张臭上天去的狐貍脸,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废物吗???这都不会???”
南谷怒道:“会点功夫了不起啊?!笑个屁啊别笑了!!!”
说着,他又化回人身,御剑飞下来了。
待到他收了佩剑,安玉淙才接着往前走去。
这一路,似乎一直都是安玉淙在前面带路,可他又不说去哪里,又像是随意乱走,又像是别有目的。
时珣便问他道:“师尊,我们要去哪啊。”
安玉淙道:“去找点玉膏,我想尝尝,没吃过。”
他身上玉茗花香淡极了,时珣又离他比较远,几乎是闻不到的。可是他却忽然没来由地为着这一句家常话心悸。
他感觉自己浑身出了一层薄汗,心脏也忽的狂跳起来。
时珣心觉不妙。
这是他雨露期要到的征兆。
虽说乾元的雨露期极少,一年也就有那么一回,更何况他现在身上带着抑制雨露期的药,但是,时珣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反应不及,又吓到安玉淙。
那次自己直愣愣地看安玉淙看了那么久,他那样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偏偏又一句话也没说,连那么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山间处处是水泽,乱木杂草热闹地生长着,偶尔有鱼在水泽中游过,荡起水花。
可是这样原始的林间居然没有鸟叫,也没有野兽经过。
南谷摸着下巴,道:“怎么这林子里连只鸟也没有?”
姜煜听见他这么一说话,也道:“对啊,进来以后就没看见过动物。”
安玉淙回道:“哦,我让它们先找个凉快地儿呆着去,现在估计都躲起来了。……你们想看?”
南谷斟酌片刻,道:“哦,我忘了,你本行是山神。”
“你记得什么?”安玉淙道,“你想逮只鸟玩玩?”
“没有,没有。”南谷摆手道,“那什么,干得好,干得好啊。”
安玉淙回头跟南谷说话的时候,见时珣一直在那边耷拉着脑袋,便道:“阿珣,你怎么了?”
时珣摆手道:“没事。”
“跟着我逛不会很无聊吧。”安玉淙四下望望,好像是觉得自己带着他们在山间闲逛有些难为他们了,便道:“你们如果想去热闹地方,那便先去,我拿到想找的东西,就去找你们。”
姜煜闻言,眼睛一亮,道:“真的吗?那师尊,我们在哪等你?”
“你就在这等着我呢。”安玉淙道,“随便,想去哪去哪,到了哪给我发个传音就行。”
他顺手捋了捋被山风吹乱的长发,又走到南谷那边去了。
姜煜便问时珣道:“喂,你想吃什么?面怎么样?”
时珣也觉得这样暂时远离安玉淙算是件好事,便道:“好,就找个面馆吃面去吧。”
姜煜又问:“南谷你去不去?你在山里又不会走路。”
南谷道:“我不走,你们想去便去。”
“爱去不去。”
姜煜撇撇嘴,和时珣朝着出山的路走了。
安玉淙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红色的树干和翠绿的枝叶下,便对南谷道:“再往前走一段,山涧里有玉膏涌出来,你用乾坤袖取一些,带到你村子里去。”
南谷点了点头,道:“一些,具体是指多少?”
安玉淙道:“你村子有几顷,你就带能铺几顷的玉膏。”
南谷愕然道:“你管这叫一些???”
“那些玉膏带回村里,全部用于祭祀村落平安,全部。”安玉淙接着道,“这些玉膏用于祭祀,大概是五百年的量,连着祭祀五百年……按理说,得到神明垂怜形成护山结界,抵御个把雷劫……大概也可以了。”
南谷叹了口气,道:“好,原来是这样。这十几年肯定是祭你,之前呢?释玺肯定不行,有没有真的祭他,他查一查就知道。”
安玉淙道:“北昆。”
南谷道:“行,那结界呢?”
“我踩个点。”安玉淙道,“不能真的把整个峚山罩住,我的灵力整个天界都认识,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得精确到山里每一个村落每一户人家,雷劫过后就撤销。——你采玉膏吧,我得把这山里都走一遍。”
南谷道:“辛苦了,……那姜煜和时珣?”
安玉淙道:“我先走一天,快晚上了就去找他们,你采完玉膏,回狐族跟他们说一声。”
“成。”
交代完这些,安玉淙便也顺着山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