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京汶迟疑道:“姜公子昨日似乎去了一趟东廷……”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姜煜一看见安玉淙,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
他也不吼了,就站在门口,一边掉眼泪,一边道:“师尊。”
安玉淙道:“你们两个都先出去。”
尚京汶朝他作了揖,和朱雀一起出去了。
待到书房门关上,姜煜走到安玉淙身边蹲下,伤心地道:“师尊,我爹他和释玺……他居然和释玺在金殿……”
“你看见了?”安玉淙摸了摸他的头,叹道:“忘掉它吧。”
姜煜陡然擡头,愕然道:“师尊你也知道?!”
“什么叫也。”安玉淙道,“还有谁知道?”
姜煜咬着嘴唇,眼角已经红了。
“长老阁估计都知道,丢死人了,他堂堂一个长老,居然去当释玺的面首……真不要脸。”
“他不是释玺的面首。”安玉淙道,“他是释玺结契的乾元。”
姜煜震惊道:“什么?!”
他好似五雷轰顶,面色空白了须臾,才道:“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怎么知道。”安玉淙道,“你师尊我也就活了二十九年呢。”
姜煜忽然站起来,他紧紧拥抱住安玉淙,号啕大哭。
“他早就、他早就开始了是吗?在我娘怀我之前???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啊?……释玺也是,他明明知道我爹、他明明知道我爹有妻子的吧?!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安玉淙叹了口气,顺着姜煜的后背,柔声道:“好啦,不要为这种事情劳心伤神。”
姜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乱七八糟地全弄到了安玉淙衣服上。
“他怎么能这样啊???我娘当年已经是龙女了,她抛下了一切跟着他来天界,他怎么这样啊???!!!”
姜煜吼得已经有些撕心裂肺,安玉淙知道多说无益,便只是拍拍他的后背,叹道:“人会变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姜煜哭到打嗝,他擦了擦眼泪,松开安玉淙,难过道:“师尊你也结契了,嗝,你的乾元不会是那种人吧。”
“……不会。”
姜煜哽咽道:“你一定不能找我爹这种人,嗝,……你一定要找特别特别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那种人,……师尊你那么好,你要是遇上他那种人,我就杀了他,尸体剁成肘子和松鼠鳜鱼端出去喂狗。”
这两道菜都是姜煜自己喜欢吃的。
“好啦,我不眼瞎。”安玉淙道,“放心好了。”
姜煜眼睛红红的,道:“真的吗?他特别喜欢你吗?”
“……特别喜欢。”
“那师尊你喜欢他吗?”
安玉淙无奈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啊。”
“师尊你怎么又不愿意说了?”姜煜愤道,“你都说了那个乾元特别喜欢你,你们都结契了,你怎么就说不出一句你喜欢他?原来你才是那种花心大萝卜。”
“好吧,好吧。”安玉淙认输道,“我很喜欢他,行了吧,都结契了,你还不让我狡辩一下,好严厉啊。”
“这还差不多。”姜煜咬着嘴唇,又擦了新掉出来的眼泪,道:“我昨天跟我爹断绝父子关系了,以后我再也不去找他了。”
“……”安玉淙叹道,“也好。”
“我要去找我娘。”姜煜猛地站起来,道:“我要去告诉她,她都不知道他骗了她多长时间!之前那个死了的干泽是假的!”
“她知道。”安玉淙叹道,“她很早就知道了。”
“……那我也想去找她。”姜煜站在那里,低声道:“我现在只有师尊你和我娘了。”
“好。”安玉淙从乾坤袖中取出一颗避水珠,递给他,道:“拿着它去吧,明天或者后天回来。”
姜煜拿了避水珠,道:“……谢谢师尊。”
“去吧。”安玉淙道,“你娘大概也挺想你的。”
姜煜把珠子收进袖里,下了安玉淙高座的台阶。
他声音还有点哭腔,临出门说话还有些哽咽。
他道:“虽然但是,师尊你信香好难闻啊。”
安玉淙道:“趁我还没反悔,赶紧滚。”
姜煜走后,安玉淙将朱雀和尚京汶又召了回来,朱雀一进门就惊奇道:“姜煜怎么了这是,失恋了?怎么哭那么凶。”
“他撞见八表和释玺了。”安玉淙拿手帕擦了擦身上的眼泪和鼻涕,叹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起来要去释玺殿里的,长老阁里的人抽什么风,这种事情都告诉他。”
“谁?!”朱雀愕然道,“这种事情,谁告诉他的啊?”
“我也就意思意思说说。谁告诉他的也不重要了。”安玉淙道,“反正早晚要知道的,告诉阿煜,斩断了他和八表的关系,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尚京汶道:“姜公子又去哪了?”
“他要去东海找他娘。”安玉淙道,“……随他去吧,也不小了。”
安玉淙撂下手帕,擡眸道:“刚刚说到哪了?叫纹羽来一趟的事情说了吗?”
“还没。”
“行。”安玉淙淡声道,“那今天下午叫纹羽来一趟,关于明天大审,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