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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愿赴鬼门关(2/2)

它们嘴巴中吐出极长的血丝,血丝纠缠着,纠缠着,却缓缓地落下来。

一缕血丝先落了地,地面顿时烧得焦黑。

那繁杂的血丝就像花的口水一般,落下来,飘下来。

安玉淙理也不理,他周遭一个结界,上边附了火诀,顷刻间便把那血丝、花、藤蔓通通烧了个干净。

他沾满了鲜血的手放到石壁上,霎时石壁四裂,里面一道极黑的光投射出来,接着碎石转成漩涡,灰烬和黑光几乎要拧碎他。

极黑的盛光吞没了他,将他吸卷进去。

很痛。

碎裂的石块在漆黑不见五指的虚空中疯狂旋转着,锐利的石尖划破他的衣裳和皮肉,血液溅开,钝痛让他的大脑几乎嗡嗡作响。

那黑夜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安玉淙面前终于隐隐地出现了些微光亮。

黑云翻腾,霭霭的雾气被朦胧成压抑的灰色。

四处都是硫磺的气味,安玉淙提着剑,径直往前走。

地面都是沤烂了的泥土,软趴趴的,恶心得要命,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

安玉淙御剑飞起。

这里地面是雾,上边也是雾,无边无际的雾。空气潮湿又闷热,越往上飞,空气中就越不仅仅是浓重的硫磺味。

滞涩的苦味、发腻的香味、腥臊的恶臭味混在一起,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安玉淙浑然不觉。

他双目空洞,昔日清澈俊美的一双凤眼已经彻底无神。他像一具被弄坏了的、干巴巴的漂亮木偶,浑身破碎,却仍旧固执地赴一场死约。

他在那茫茫的雾气中不知道飞了多长时间,最后却觉面前晕眩到几乎难以支撑,浑身都乏力地软下来。模糊的雾在他面前变得更加模糊,安玉淙这才反应过来雾里有毒。

他手中灵力催动,逼着全身毒素涌到一处,接着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将毒逼出。接着他迅速掩住口鼻,加速了飞行的速度。

天色渐亮,雾气消退。安玉淙已经飞至一片茫茫山脉之中,山中毫无绿意,处处死树枯藤。土地干裂,细看甚至还能看见里面爬着密密的黑虫。

天地间陡然炸起隆隆的巨响,尘土飞扬,安玉淙面前猝然闪过一道闪电般的黄色身影!安玉淙那锐利如毒蛇的感官顿时捕捉到了它,只见惊天骇地的一道血光划过!血雨喷涌,安玉淙挥袖设了结界挡住,接着一条十人合抱都未必能围起来的金黄色巨蛇从天而降!

那蛇已经被斩成了两半,重重地落到地上,还在不住地翻滚着嘶哑痛呼。

安玉淙好像只是下意识地杀了它,他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空洞地接着向前飞。

但那一条大蛇的坠落仿佛末日开端。

只是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

天色风云骤变,黑压压的沉重群魔乱舞般地嘶吼着过来。无数百丈高的巨兽,地上陡然破图而出的狰狞老树、数不清驱不尽的巴掌大黑色小虫聚集着嗡嗡嗡地向他扑过来!

安玉淙漠然地站在剑上。

末日黄沙滚滚地席卷而来,赤目夹着贪婪和饥饿,向他伸出了黑色的利爪!

他的结界坚硬无比,谁也无法击破。

那些魔兽疯狂撕咬着、撞击着,鲜血混着他们漆黑腌臜的皮肉黏在结界上,安玉淙根本看不清路。

他的衡荒陡然脱手,穿过结界,泛着锃亮的银光,在周遭一片砍杀。鲜血横流,嘶吼一阵接着一阵,声音简直如魔音穿脑,震得人脑子疼。

衡荒在安玉淙缓慢地前行中杀了足有三四个时辰。它剑身并不沾血,银光仍旧漂亮又凶悍。安玉淙所行之路尽是魔兽血淋淋的尸体,他前方还有更多、数不清的魔兽虎视眈眈地撕咬过来。

厄生花生长在魔界禁区最深最深的地方,按他这样走,安玉淙一个月也到不了那个地方。

安玉淙陡然加快了速度,但他那方小小的结界球根本逃不过铺天盖地扑过来的魔兽。

上,无路;下,无门。

安玉淙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安全地走下去了。

他的结界陡然破开,接着拂荒一个迅疾的旋转便稳稳落到了他手中。

无数血盆大口冲着他,简直对他垂涎三尺。让人作呕的口水拉着巨大的丝垂落下来,安玉淙往剑中注入了暴风般磅礴的滚滚灵力,只见他一剑斩去!顿时天地茫茫一道极盛的白光,接着鲜血四溅,他前方几百丈的魔兽顿时死了个干干净净。

可那些畜牲大都是没有神志的,它们根本不会为同伴的死而感到害怕进而退缩。正相反,前方魔兽的死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认为没有了抢食的阻碍,更是闻着安玉淙神血的味道嘶吼着扑过来。

安玉淙飞得极快,他手中的拂荒也没有闲着,他像咔咔地砍柴一样,极速解决掉了周遭一群有着千年甚至万年修为的魔兽。

神君实力恐怖如斯,即使他现在身受重伤,能够运用的灵力也不是任何魔兽能够比拟的。

换句话说,这个其他仙君进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魔族禁地,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有些烦人的破地方。

安玉淙越往前,魔兽便越少。

空气中陡然寂静起来。

所有的魔兽在安玉淙进入一方绿洲后,都畏缩着后退了。

安玉淙一眼便看见了那山顶最高处开着的白花。

那就是厄生花。

安玉淙猛地飞上前,他正要一把抓起那花,却忽然被另一个人抓住了手腕。

安玉淙浑身警铃骤然炸起,他抽出衡荒就要一剑斩去,孰料那人却道:“师尊!”

安玉淙面前的混沌渐渐醒了。

他好像这时候才真正清晰地看到了周遭的世界。

那是时珣。

时珣还穿着那身浑身是血的衣裳,只是现在更加破烂了,皮肤和手上都沾着漆黑猩红的血块和泥土,简直不成样子。

安玉淙神思恍惚,他哑声道:“……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跟在师尊后边过来的。”时珣道,“我没事,师尊,这花你不用摘的。”

“怎么能不摘,你中了毒……就该吃解药……”安玉淙头痛得要命,只感觉眼前也开始晕眩了。

可能是他刚刚一直不是很清醒,现在忽然见到没事的时珣,心情一放松,所有的伤痛都疯狂鸣叫着要把他压倒。

时珣道:“我真的没事,师尊,反倒是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妙。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好不好?反正这个地方魔兽也进不来。”

安玉淙迷迷糊糊地点头,居然就由他牵自己去了。

时珣牵着他在这平静安宁的草原上七拐八拐,居然真的找到了一处小山洞。

他道:“师尊,你先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安玉淙却一直固执地站着不肯坐。

他本能地知道这种时候,他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一旦坐下,绝对就再也起不来了。

但他又不想拂了时珣的好意,便只是站在那里,闷闷地道:“我站着歇一会儿就行了。”

时珣劝道:“师尊,你坐下,我好给你疗伤。”

安玉淙只是固执地摇头,抓住他的手腕,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取了厄生花离开……”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时珣是怎么进来的?

时珣若是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为什么一直都不提醒他,等到了厄生花这边,才来找他?

安玉淙猛地回头,却撞上“时珣”一张狰狞的脸。

“你发现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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