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还真是诶!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身上都是血,杀气那么重,天呐!莫不是堕入魔道了吧!”
“看他那样子,该不会这火是他放的吧?”
“我看啊,不仅火是他放的,就连明德宗的其他人想必也是他杀的。”
......
虽隔了老远,但众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小,明明沈谢文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就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被三言两语直接定罪。
可眼下他却什么都不在意,耳边只有风吹过火焰的烈烈声响,眼前只有那位于半空难以置信又满含震惊的裴清月。
“师兄......”
沈谢文仰头,深沉又痛苦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道月白的身影,红莲业火在他的体内肆意流窜,被烈火灼烧血骨的剧痛几乎要让沈谢文发狂。
太疼了,师兄我好疼啊。
你能不能抱抱我,我真的好疼啊。
阴云沉沉,烈烈火光,天地之间,唯有那一抹月白的身影,入了沈谢文的眼,成了他唯一的止痛药。
可裴清月没能如他所愿,来到他身边,一如年幼时他高烧不退脑袋沉沉浑身酸痛时,轻声细语地安抚他,给予他最温暖的怀抱。
相反,在火焰高涨的瞬间,裴清月似是怕被火舌灼伤,下意识御剑向后退。
这一举动落在脑子已经不太清醒的沈谢文眼中,就像是裴清月把他丢下了一样。
浑身血肉连着骨头一同被烈火灼烧,再疼的痛感,似乎也比不上那一瞬间由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要来得让人抓狂。
裴清月不愿抱他?为什么?是他惹他生气了吗?是因为之前的争吵吗?裴清月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不跟他说话?又为什么不愿意接近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身上的剧痛无限放大了他脑内错乱的神经,连带着所有情绪一同被无限放大。碎裂的记忆片段在脑子里打架,一个接着一个闪现,最后在沈谢文脑海里出现的,是他们俩最后一次争吵时的画面——
裴清月满眼失望,似是气急,声线都带着微颤,眼眶微红,对沈谢文道:“你若是执意如此,便不要再回来了。”
忽然间,一个想法在沈谢文脑中成形。
裴清月......不想要他了。
裴清月不要他了,裴清月不要他了,裴清月不要他了,裴清月不要他了,裴清月不要他了......
凭什么。
就因为他修了魔道?还是因为他现在成了宗主,自己的那些爱意对他而言都是不堪回首的累赘?
脑子里愈来愈乱,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子来回捅穿,愤恨与不甘与疼痛重叠。
沈谢文忽然从地上站起身,双瞳爬满血丝,眉心的一缕魔纹衬得他更似恶鬼。
他倏然一擡手,熊熊燃烧的红莲业火一下暴涨,宛如一条条吐着信子高涨激昂的火蛇,扭动着摇曳着,在众人都没能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一冲上天,直冲裴清月而去。
裴清月只来得及抓住身后的薛延将他丢出去,自己则被兴奋至极的红莲业火整个包围。
在红莲业火与裴清月接触的刹那间,火势骤然膨胀变得更大,几乎将整座西海仙岛连同上方的阴云天空一齐遮盖。
不夜宗宗主见多识广,在这时一下子认出此火焰乃是上古记载,可焚烧万物永久不灭的红莲业火,当即立马变了脸色,大喊道:“快跑!这时红莲业火!一旦被火烧到后果不堪设想!”
被裴清月丢出来的薛延立马召唤出本名佩剑,想要御剑冲进火场,却被不夜宗宗主一把拦下:“你不要命了!还不快跑!”
“可是我师兄还在里面!”薛延嘶吼道,“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火势这么大,你师兄估计早就死在里面了!你现在进去除了白白送死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
......
争吵声被烈火隔绝在外,火焰内的裴清月却并不似外人所想那般葬身火海。
红莲业火发出温热的温度,一点也无要伤害他的意思,全然不复任何滚烫焦灼之感。
沈谢文单手抓着裴清月的两只手腕,将裴清月压倒在地上,手上力道之大让裴清月觉得自己的腕骨都仿若要被捏碎,若是现在放手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必定留下一片骇人乌青的掐痕。
裴清月望着自己身上的男人,对方眼底布满血丝,那双乌黑的瞳眸里满是癫狂的风暴。
沈谢文俯下身,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到他的鼻尖,眼底的痛苦与疯狂如墨似的浓郁,像是要活生生把裴清月吞噬殆尽,连个骨头渣子都不留。
裴清月一愣,薄唇轻启:“你......”
沈谢文不等他说完,蓦然低头贴上他柔软的嘴唇,几乎要将他未能说出的话语都吞吃入腹,发狠地亲吻让裴清月感到自己所有的氧气都被剥夺,眼前一阵发黑,窒息感愈发浓烈。
他开始挣扎,可是他越挣扎,沈谢文就跟疯狗似的啃咬得更加厉害。
最后分开时,沈谢文舔去他唇边的一点血,心满意足地邪邪一笑,低沉的嗓音带着丝微哑,有种说不清的妖惑——
“师兄,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别想丢下我。”
“你是我的,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