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跑过去,就见到石窟内到处都蔓延着火焰,那便是红莲业火。”
最开始沈谢文见到红莲业火时,它正如世间传言的那般猛烈,赤橙色的火焰美得惊心动魄,铺面而来的高温却令人心生恐惧。它许是多年未曾见过有活物来访,一见到沈谢文便迫不及待地对他发起攻击,焰火高涨,几乎是在瞬间就将沈谢文吞噬。
“反正当时我见到它的时候它确实挺凶,像条逮谁咬谁的疯狗,我花了点心思才征服住它。”
当时被业火烧灼刻苦铭心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那时稍有不慎便会被业火吞噬化为灰烬的凶险,都被沈谢文一句话轻飘飘地带过。裴清月不必知道他那些狼狈的过往,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在裴清月心目中,永远是那个能替他分忧解难,并肩而行的沈谢文。
“跟它打斗的途中,石窟早已被我们破坏的千窜百孔,有些红莲业火就顺着那些窟窿溜了出去,为了抓住他们,我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我出去的时候,那些明德宗的人已经死了。”沈谢文顿了一下,“他们不是被火烧死的,而像是被其他门派又像是自相残杀所以才死的。”
“我本来想收了红莲业火就离去,哪曾想那个时候碰巧你们来了。”说道这,沈谢文叹了口气,“外逃的红莲业火燃烧了整座西海仙岛,原本安稳生活在岛上的明德宗全都被屠尽,我又浑身冒着魔修才有的魔气,在那种情况下你们没有人会相信我是无辜的,理所应当觉得是我作恶多端残忍的杀害了明德宗宗里所有人。”
那时的沈谢文百口莫辩,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了沈谢文的罪行。
现在想来,怎么就那么巧呢,沈谢文随便一踩掉进的洞xue居然藏有世间最恶劣的红莲业火,而红莲业火所处位置的上方便是明德宗所在的西海仙岛,偏偏沈谢文出来的时候岛上明德宗的修士们全都惨死,红莲业火肆意蔓延燃烧,而偏偏又在此时,以裴清月为首的正道修士在不久前接到消息,纷纷结伴前来西海仙岛一探究竟。
这种连环巧合就像有人特地策划的一场大型的表演。
裴清月听完,先是一愣,一股寒意倏然由脊椎一路窜上大脑,四肢发凉。
“如果说,当年明德宗惨案一事,是有人故意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对象,那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此话刚说出口,裴清月忽然想到了什么,漂亮的桃花眼睁大,充斥错愕与惊惧:“他的目的,就是找一只能替他背下所有黑锅的的替罪羔羊!”
沈谢文点了下头道:“只要有我这个恶人在,不论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推到我的身上。”
裴清月猛然打了寒颤,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那个一直以来躲在暗处的小人竟然拥有如此缜密且恶毒的心思。
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小人。
紧接着,裴清月又想到了一件事,他的脸色一下刷白:“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心魔的出现,也同样是他一手策划的呢?”
这句话说完,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半响后,沈谢文才开口:“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谢文一直习得齐舒宗传授的法术,也根本没有任何渠道和动机会产生心魔,那么沈谢文是什么时候开始被那个人种下了心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谢文就成了那个人紧盯不放的目标?
失去的曾经记忆的裴清月自然想不出太多,而作为当事人的沈谢文也同样记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才会被人钻了空子,种下了心魔。
很突然的,沈谢文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对裴清月说:“你还记不记得,去年试吃大会的时候,有一个人在网上发布消息,打着招募演员的名义聚齐一群人,来劫车,而那个人的外貌描述,跟溪白口中抓他们去工厂种植的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听沈谢文这么一说,裴清月立马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还记得你当时让我帮你找找这个人消息,但我的人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信息。”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外貌特征是什么样的吗?”
“记得,身材矮小,微胖,生了一双大小眼,有些其貌不扬,并且习得换音之术。”
“对。”沈谢文接着道,“我刚才忽然想起来,拥有这些特征的这个人,我应当曾经见过。”
裴清月一愣,而后立马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在哪里见过?”
沈谢文神情严峻认真道:“在很早很早之前,你现在应当没记忆了,那个时候我还是齐舒宗的弟子。那个时候不夜河秘境恰好要开启,不夜宗宗主便邀请我们一众修士一同前往不夜河秘境的时候,众人因为谁先进谁后进的顺序而有了意见,那个时候不夜宗宗主提议几大门派抓阄来代表进入的顺序。”
“那个时候,那些没有宗门的散修人群里,有一个人对不夜宗宗主的做法十分不满,甚至当众大声质问,后来被不夜宗宗主怼得哑口无言,又差点引起其他散修众怒的那个人吗?”
裴清月双眸微睁道:“你的意思是......”
沈谢文点了下头道:“不错,那个人的所有特征,都完全符合我们一直在找寻的这个人!”
就在这时,沈谢文的灵机发出叮的一声消息提醒。
两人一同看向灵机的屏幕,是花从蝶发来关于蘑菇检测报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