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教练把他们送到科三考场后就回去了,以后都不用在练车,他没有留下的必要。
年底那场雪太大,直到现在路边的阴影里还有厚厚的一层积雪,被太阳照射到的边角,积雪一融化,路上也就变得泥泞不堪,祁阳尽量挑着干爽的地方走,但到公交车站牌的时候鞋子上还是沾满了泥水。
肖册在马路牙子上蹭脚底的泥巴,祁阳则盯着站牌上的公交路线图研究,他听教练说在这里搭乘26号线就可以直达科四考场,但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26号线的影子。
祁阳一边研究站牌背后的路线地图一边问肖册,“崽崽,教练说的是26号线没错吧?”
“没错,他说了两遍呢。”
“奇怪,这里根本就没有26号线啊,是他记错了,还是咱们找错地方了?”
肖册正要擡脚往祁阳的方向走,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他面前了,副驾驶的车窗摇下来,露出来郑明东那张棱角分明的笑脸。
肖册眼睛一亮,惊喜地喊道,“明东哥!你怎么来了?!”然后他又高声喊祁阳,“哥,明东哥来了,不用找了。”
祁阳从站牌后面探出头来瞧向车子的方向,确定是郑明东后就笑着跑了过来,肖册已经拉开后边的车门坐了进去,他就拉开副驾驶的门也坐进了车里。
车里很暖和,祁阳挺热,他都想把外套脱了,“老板,你怎么没提前说你要来啊,万一我们坐公交车走了呢?”
郑明东打着方向盘往马路中间开,闻言也只是笑了一下,“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祁阳嘿嘿笑,“万一呢,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万一就发生了呢。”
郑明东眼睛盯着前方,没看祁阳,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只要足够用心,人怎么可能会失手呢。”
祁阳闻言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也不再看郑明东,而是坐直了身体,像郑明东一样认真地看向前方的路。
到了科四的考场,郑明东对祁阳和肖册说自己在外边等着他俩,让他俩不要着急慢慢来,考完了就来这个地方找他。
跑出去几步路后祁阳开始频频回头看,肖册拉着祁阳的手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叮嘱祁阳,“咱俩得快点,上午场的时间快结束了,咱俩得赶紧过去,不然又要多等好几个小时。”
祁阳这才收回心思快步往前冲。
科四的题目相对简单,肖册考了98,祁阳考了92,都超过了90分,顺利拿到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本驾照。
肖册想向吴西南炫耀,但在编辑短信的时候忽然想到吴西南已经是老司机了,自己和他分享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这个消息貌似没什么新鲜感,他不一定能和自己有同样的心情。
吴西南和安扬已经回到了外地办事处,临走那天还请了肖册和祁阳一起吃饭,吴西南说这是他驻外的最后一年,等把手头的工作收收尾就可以回来了。
听到吴西南以后就在京都工作的消息,肖册特别开心,他还想和吴西南一起去游乐场玩儿,这样的话以后就多的是机会。
他还问吴西南安扬是不是以后也在京都工作,吴西南看了安扬一眼说不确定,安扬的老家就在南方,吴西南称为外地办事处的地方是安扬的大本营,是去是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
肖册想问吴西南那你想让他留在咱们这儿吗,但试了好几次,他终是没有问出口。他总觉得自己在安扬来京都这件事上有点过于小家子气,那感觉就好像京都是他自己家的一样,不想让外人进来。
吴西南回到外地办事处后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肖册一封信也没给他写过,他倒是给肖册写过一封信,信封里塞了肖册在过年的时候塞在他枕头下的那张银行卡。
吴西南说他做这些事情都是不求回报的,让肖册别有心理负担,他在给肖册钱的时候很开心很满足,他也希望肖册在收到这些钱的时候也是开心且满足的,他还说,“人的一生柔弱、坚韧且漫长,小南哥希望能帮你把柔弱的一面藏起来,留下坚韧的那面来迎接漫长人生的挑战。”
漫长人生……
他甚至连我学车这件事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跟我谈漫长人生的挑战,肖册讪讪地收起手机。
他的心里又开始别扭,在拿到驾照的好心情被别扭心思完全取代之前,他拒绝在想吴西南。
肖册发现他在面对吴西南时的占有欲太强了,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可怕,他只能克制自己尽量不去想或者少去想和吴西南有关的事,好让这股霸道的占有欲赶快消失,毕竟吴西南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自己没理由总霸占着他。
坐进郑明东的车子里后,车子都开出去好一会儿了,肖册才把思绪拉回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因为开车的不是郑明东,而是祁阳!
对,没错,就是刚刚才把驾照考出来的那个祁阳。
肖册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夸他哥胆子够大,还是该说郑明东对他哥的信任过于盲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