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册没说话,接过纸巾后就开始默默地擦眼泪。也不是不想开口说话吧,只是哭的狠了,他怕一张嘴连话都说不明白,索性就不说了。
吴西南伸出右手上下抚摸肖册的头,最后停在发顶时还用力按了一下,“快别委屈了,你哥找你都找疯了,他真的很担心你。”
原来是肖册从祁阳那搬走后的第三天祁阳回去了一趟,那时候就知道肖册离家出走了。
前三天祁阳偶尔也会给肖册打电话,想对他说声对不起,那天确实是他的态度有问题,他不该发火吼肖册,但肖册的手机一直关机,祁阳就以为肖册把他拉黑了,他也没在意,想着等忙完谭天明那边的事情就回家,到时候再当面向肖册道歉。
没想到肖册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压根不给祁阳道歉的机会。
等祁阳第三天回到住的地方,他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接着就是一段兵荒马乱的《寻找肖册记》。
本来祁阳和郑明东也在闹矛盾阶段,俩人也是好几天不联系了,但为了找肖册,祁阳不得不去找郑明东帮忙,目前他俩的关系略有破冰,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听吴西南说完这些,肖册把脸转向窗外,瓮声瓮气地说,“他才不会担心我呢,他巴不得我走地远远的。”
吴西南失笑,“你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提到这茬肖册就来气,刚擦干的眼泪又要往下掉,他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想把这上涌的泪意给憋回去,但效果不是很明显,只好又抽了一张纸巾堵住鼻子。
一哭就流鼻涕的人大都心软,肖册就是一个心软软的新时代好青年。
只是他依然倔强地望向窗外,那里有一片平静的湖面,岸边的石凳上坐着一对头挨着头说悄悄话的小情侣,他回忆着那天的情形对吴西南说,“祁阳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他还说,如果不是我,谭天明不会变成这样,是我自作主张先找了明东哥……我多管闲事,活该我倒霉。”
“祁阳知道他说错话了,你是因为担心他才去找的郑明东,这些他都知道,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谭天明,跟你和郑明东都没关系,祁阳已经想明白这一点了。”
“我比你更了解祁阳,他嘴上说着想明白了,但心里可不一定这么认为,谭天明一逼他,他就去照顾谭天明,我一逼他,他就说他错了,想明白了,实际上,他生气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才是他的真心话,他认准的事情,八头牛都不一定能给他拉回来。”
吴西南不了解祁阳,他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好站在肖册的立场试着安慰他,好让他知道即使没有祁阳在担心他,也有其他人在担心他,“听说你失踪了,我连夜买了机票飞回来的,从回来到现在,总共没喝几口水呢,而且从白天到黑夜地开着车满大街转悠着找你,以前带你去过的地儿都转过好几遍了,我爸妈也非常担心你,一天能给我打十几个电话。”
肖册擦眼泪的手顿住,浸湿的纸巾被他握在手心里,有种挠人心尖的凉。
吴西南没等他说什么,又继续说,“刚才瞧着公交车上坐着的人像你,但又不确定是不是你,可是更怕就此错过,所以才冒险把公交车给截了。”
肖册这次说话了,他快速看了吴西南一眼,说,“这也太危险了,下次别这样了。”
“可不敢有下次了,”吴西南拉过肖册的左手牵在自己的手心里,一脸郑重地对肖册说,“以后再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你就给我打电话,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肖册嘴角下垂,又有想哭的冲动。
他闷声问吴西南,“小南哥,你是在可怜我吗?”
吴西南看了他一眼,笑了,“你很勇敢,不需要我可怜,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愿意以爱人的身份一直陪在你身边。”
肖册终于舍得把脸转回来,转向吴西南,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什…什么?”
吴西南笑着和肖册对视,一字一句地向肖册解释,“我在向你表白,你是不是应该说‘我也愿意’呢,肖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