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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玖·试险(2/2)

此时此刻,这抹秘香的存在,给予了他另一种兵不血刃的取胜方式。

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指腹沾过一片砂粉,轻轻地将巴尔刹的咸猪手带出。段冷绕到那人身后,探出手虚虚抚过那张粗糙的面庞,伸屈不定的手指勾起几分若有似无的触感,蜻蜓点水般跃过巴尔刹的鼻尖与心头。

巴尔刹以为她在讨好他,便也不阻止,闭上眼睛享受着段冷的服侍。在擦过巴尔刹的人中时,段冷故意重重一抹,将箴言尽数落在了那人鼻腔下方。

上唇突然传来不容忽视的触感,巴尔刹猛然睁了眼,一双细小如缝的眼中染上更深的醉意。他挪着身子凑近,一手去解腰带,另一手握住段冷那只不安分的手。

“好美人儿,撩拨得我简直受不住……让哥哥好好疼你……”

那人粗暴的动作中带着明显的急切,仿佛一把火已经烧到了头顶,让他宁愿抛下一切君子的伪装,也要找些水当头淋下。段冷看着那丑陋面庞上的淫靡之色,强压下双眸中的鄙夷,纵容巴尔刹在他身上肆意游走。

他的后槽牙贴在一起,很近,但他没有咬下去。

他不能表现出恶心。

就像在那些仪式盛大的祭礼上,洞庭的族人一个一个经过他的身前,夸赞着他虚假的面容、身为女子的温顺、举止间的风情万种,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厌恶。

悲哀也是一并不能有的。

那双平静的眼眸里应该盛有悦色,欣然、还带着点雀跃地,接受来自外界所给予的一切。他应该看起来格外感激自己的命运,并因此而珍视它。

他学习着不带任何感情地控制这张面容上的神色。悲伤、愤怒、惊惶、疑惑……在无数被他摔碎的铜镜前,在每一块碎裂的光晕里,不厌其烦地反复练习。

这其中最简单的一种,是漠然。

那人的掠夺还在继续。

段冷在心中倒数着时间。十、九、八、七……

这一切很快就要过去了。

段冷数到一,恍然睁眼,看到巴尔刹棕色的瞳孔中中闪过一丝迷离,但也仅仅是一瞬,巴尔刹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箴言生效了。

段冷试探地询问,伸出手在人面前晃了晃。“王上,您醉了吗?”

巴尔刹点点头,低垂着目光望向地面,乖顺得不像一个王。

段冷为保万一,继续旁敲侧击地询问。“若是妾身侍奉得您高兴了,可否告诉妾身,您的小金库都藏在哪里呀?”

求取者劫色,被掠夺者索财,一句床笫之间再正常不过的玩笑话,就算巴尔刹清醒着,也不会认为他逾矩。

只听他木然而机械地回答道。“祭坛左数第二排第六个毡帐,出后门前行五百丈,有一枯木,枯木下有十万黄金。”

巴尔刹不假思索,仿佛已经化身为一个以零件驱使的问答机器。

又问了几个不轻不重,却具有判断价值的问题。段冷终于放下心,收回面上所有顺从的讨好的神情,一把掀了银朱纱幔下榻。

在巴尔刹进来之前,他已经用内力探测到那张式样简朴的红木桌案有一暗屉。段冷走到桌前,一边在桌堂内摸索着机关,一边冷然问道。

“有琼氏的酋王是你掳走的?他在哪里?”

“是。我让人将他关到‘重楼’里去了。”

“重楼?那是什么地方?”

巴尔刹猛然痉挛了一下,瞳孔中的颜色不断变化着,棕色与紫色交替出现。看得出他自己的意识已经察觉到外物的入侵,正在奋力抵抗。

“重楼……是有衡氏防守最严密的地牢。”

“它在哪里。”

“出王帐西行十五丈,再北行一百丈,一个插着黑白双旗的夯土堆后面。”

桌堂内一片光滑,段冷摸了许久,什么也没摸到。他索性直接问。

“书桌里的暗屉要如何打开?”

“在书桌四个角分别敲击两下,暗屉就会自己打开。”

段冷依言照做,一块算盘大小的抽屉反向弹出,里面赫然放着数块酋王令牌。

他猜得不错。

他继续问道。“这里面,你最常用的令牌是哪块?”

“带飞鹰图腾的那块,椭圆形的。”

段冷将最左一块令牌拿了出来。鹅蛋大小的玄铁材质,菱花式金漆封边,中间有一只展翅的雄鹰烙印。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答案。段冷走回巴尔刹面前,面对着那张五官不住扭曲的脸。他想要趁此机会讨回他被羞辱的一切,却害怕疼痛让巴尔刹立时清醒。段冷双拳紧攥,令牌侧边的花纹深深嵌入他的掌心。

半晌他松了手,只点过巴尔刹的睡xue,将人塞进当初裹着自己的棉被里。

意识的挣扎让巴尔刹并没有陷入深眠。他在棉被中滚来滚去,亦不闻鼾声,但这样的反应无疑更加应景。

段冷随手扯了一件巴尔刹的大氅,从后帘走了出去。

王帐外守着的近卫见段冷走出,均是十分讶异。但见他披着王上的衣服,手里又拿着王上的令牌,愣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巴尔刹平日行事不按套路出牌,为人又心狠手辣。在这样的余威之下,段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那块插着黑白旗帜的夯土堆。

夯土堆远比他想象得要大,简直算得上一个雪山之巅的小山丘。段冷绕过半圈来到土堆之后,一个身着重甲、提着宽刃长刀的魁梧兵士立时走了过来。

“何人擅闯禁地——?”

“妾身奉王上之命,特来重楼取些东西。”

那兵士名叫桑扎,多年跟随巴尔刹出生入死,是巴尔刹极为信任的一名上将。他打量着面前身段婀娜的女人,脑海中回味着方才从下士那里听得的趣闻——“美艳寡妇上山求援,清池锦帐被掀红浪”,这样的风流韵事在方圆不过百里的雪山之巅传开,只需一名跑腿的下士在前山后山往返的片刻。

桑扎清楚眼前绝色女子的身份。此刻,她又能说出“重楼”这一隐秘的名字,也许真的是酋王派来取东西的。

他接过段冷手中的飞鹰令牌,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摩挲过那块玄铁背面右下角的划痕。这划痕是巴尔刹在驯服厄运时留下的,角度、深浅均无法复制。看来此时自己手中这块,是货真价值的酋王令牌。

但桑扎还是有些疑虑,他将飞鹰令牌还给段冷,粗声问道。

“王上让你来取什么东西?”

段冷故意停顿了片刻,长而不卷的睫毛闪动着,双颊染上一片绯红。

“手铐、皮鞭、还有麻绳之类的……”

桑扎恍然大悟。跟随巴尔刹多年,他自然猜得出自己的王上想要做什么。他一边在脑海中构建着那方靡艳的景象,一边挑起那方胡茬横生的下巴上的厚唇,笑得满面□□。

“呦呵,还是咱们王上会玩。”

桑扎挪动开自己壮硕的身躯,露出身后那扇狭窄的牢门。段冷刚要走入,那人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叫住段冷。

“等等!”

桑扎一把抓住段冷的肩膀,“你要的那些东西,我替你去取就是了。牢里血污味重,这苦差事还是让属下代劳吧。”

段冷轻轻拨开那只颇为冒犯的手,背对着桑扎的面容一片寒色,语声也逐渐冰冷下去。

“妾身来时,王上特意嘱咐过,要让妾身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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