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爷?”虽然当下左湖几乎处于被大半架空的状态,但分走皇帝的权力和弑君是两种概念。
但这种事情,只要自己知晓了,不做的下场可能会更加惨烈,王德的心肝脾胃肾都在震颤,这位活祖宗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王公公,你以为这是什么?不过是陛下过于劳心劳神,为了龙体长安,让陛下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的良药罢了。”宁怀沙对他和善的笑着道。
还良药、修养生息呢,这比那道人口中能辨别忠奸的丹药还要离谱。
这人看着笑得跟个太阳花儿似的,但他拿金皮树叶给清云道人上刑时也跟这大差不差,只是刚才是对外出击,大快人心,现在一个矛头调转,就让王德欲哭无泪。
“王公公,从五年前你师父被斩你被提上来,我们互利互惠的也不差这一次。况且刘节就在外面,你不做,你说你那两个徒弟会不会乐意做?”宁怀沙偏头看着那盏茶,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似乎是在计数。
他那模样实在像算着时间去索命的恶鬼,王德瞬间就想到这人才说过他的耐心实在有限。
当年就算他师父出事,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首领太监。他还在他师父底下苦熬时,那场为卫侯庆功的宴席一散,宁怀沙就找到他表示今夜恐有变故,若王公公当差的话,最好想办法推了去,且离太和殿越远越好。当时,他不知晓这人如何会卖自己一个好,也不觉得真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要发生,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他假借生病去太医院领药,将班值推了去。
而不知宁怀沙又跟王盛才说了什么鬼话,让他主动将这值班的活儿揽去。
次日清晨,他师父等一众宫人僭越犯上已被处斩的消息传来时,王德惊出了一身冷汗,而更胆战心惊的是,事后他隐约察觉到宁怀沙对他师父似有不满。
此般疯狗对昭定帝尚无顾念之意,何况是已经弄死过一个的大内总管呢?
他下不去这贼船了。
“奴婢自然唯相爷是从。”
当外面传来陛下头疼欲裂,昏过去的呼声时,宁怀沙冷漠地听着系统播报五千积分的入账。
这昭定帝还真是不值钱。
这混账丝毫不考虑这中间有他架空昭定帝以及为防止他拿昭定帝来刷积分的原因。
“救吗?”宁怀沙再一次问道。
系统决定忽略那两个字,先进行庆贺时,就听他道,“若你拒绝,我就请曾太医将姓左的扎醒,并告诉他,他那反复无常的头疼病里有几分奥妙。”
笑话呢,他无端受下戕害君主这乱臣贼子的名头会不收好处吗?
系统立马道:“好的,正在为卫侯稳定心跳,控制血压,纠正酸堿失衡、离子紊乱,并进行液体复苏治疗。”
看来昭定帝这只鸡宰的正正好,系统这不就服帖多了吗。
“不过我仍无法茍同您的做法。”
“据数据分析,这样做对您别无好处。”
“你懂什么?一个正常人是不忍看到英雄被残害的,就像不会忍心让一个光芒璀璨的星子黯淡下来一样。况且卫含章对我别有意义。”听到阿芙蓉的那一瞬,宁怀沙知道自己等了多年的时机到了,此举若成,或许他再不用在系统面前遮遮掩掩他对卫含章的心思。
“但据数据分析,即使是卫侯他也不一定认可您刚才的所作所为。”
“那又怎样?姓左的伤了卫含章,总要付出点代价。我只是让他躺一会儿罢了,我这口恶气还没出完呢。”宁怀沙看着床上那人,瞳眸中是不遮掩的怨怼愤恨之色。
你若醒不过来,我一定要姓左的好看。
这混账东西真是讲道理极了。
不过系统不辨善恶是非,以效率为导向,只竭诚为能获积分者服务。
系统卡顿一瞬,而后经过海量的运算和历史数据复盘分析得出结论,“从当年卫侯给您糕点起,您就一直在关注他,这些年未有明显行动和之前在府里对我的假意问询,不过是试探和迷惑我罢了。”
当然,未找到致命点,宁怀沙手中的重锤怎么会轻易敲下?
“你一直很闹腾,但那天遇到他后,你安静了,直到我拿了玉佩离开。我当时在想这小美人究竟有什么特别,让你忌惮或者说畏惧。”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不错的盟友。”系统用机械音依旧平静,它确无悲喜,只是叙述。
“为什么不是呢?只是我开始不喜欢我的任务了。灭越,则强吴,最后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天下一统。那为什么不可以是灭吴,让越一统天下呢?”
“宿主先生,系统任务是经由考评而得出,与您性格相贴合的。您一直也完成的不错,临门一脚,您何故反悔?不要用您顾念卫侯这样的您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您或许能为卫侯做到杀君主来报仇出气,但您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念想,就轻易更改选择。”
系统这套颠覆家国的“量身定制”可太不可公之于众了,和直白的在宁怀沙脸上贴上低劣二字也不差。
他现今没遇到过卫含章强令他改足意的情况,所以他能为那人做到什么程度,并没有事实依据。只是宁怀沙私心想,如果爱一个人,你都固执己见到都不考量他的感受了,那还叫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