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杯沙赶紧拉住了她的后领,“小心点,将军还受着伤呢。”
“不妨事,走吧。”
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和一个卸甲着便服的大将军就走在自己身侧,宁怀沙恍惚间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他那不安分的爪子就想去勾卫含章的手。
结果被卫大将军在手背上拍了一下,还给他一个注意场合地点的眼神,让他安分些。
“哥。”宁怀沙笑着讨饶,许是这段时间卫含章惯的他忘了这是不可有肌肤相触,不可授受不清的保守时代。
“小状元,你的经书上没告诉你发乎情而止乎礼?不用我现在折返回去教你吧?”卫含章偏头冲他挑了边眉,笑道。
宁怀沙可不愿意好容易诓出大帅一趟,结果就这样泡汤,立马道,“含章,我错了,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同时,还拍了拍草芽,让这小电灯泡发挥作用,“草芽,你还想继续逛吗?”
草芽小朋友这时候居然机灵了一下,她眼巴巴地看向了卫含章,“大漂亮,我们要回去了吗?”
宁怀沙,“!”
回不回去了不知道,大漂亮可能要收拾那位宁小状元了。
惨遭滑铁卢的宁大相公第一反应竟然是先下手为强,将系统关进小黑屋,以免那货嘲笑自己。
这般混账的称呼,别说东南这块儿的这些怂包软蛋们不敢,就是西北那边整日里要戏谑大帅几句的痞子们也不敢给姓卫的取这艺名儿。
所以,这称呼出自谁手不言而喻。
但卫含章还是决定拿足了证据再砍人,他挑了一边眉,笑着问草芽小朋友,“大漂亮?是称我的吗?”
草芽不知道她都眼看着卫含章了,卫大将军的理解能力居然这么低,还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他。于是,她疑惑的点了点头,还眨了眨眼,“对啊。”
但这位小姑娘,并不知道她点的每一下头,都被她好爹爹狠记得在了心里,并且即将丧失未来一个月的糕点。
“嗯,草芽,谁给你这样讲的呀?为什么这么说?有小故事在里面吗?”大帅的这三问,拖着调子,神色温柔,但却刀刀致命。
“爹爹啊。爹爹说,帅等于美,等于漂亮,所以,大帅就等于大漂亮。”草芽小朋友的记性不仅在记草药名儿和旗语时厉害,记这个时也不差。
证据确凿,可以行刑了。
卫含章将眼神递向了宁怀沙。
“哥,我可以解释。”
卫大将军极讲道理,点点了头,“狡辩吧,有理也可以听听。”
宁怀沙,“......”
宁怀沙觉得狡辩什么的一边去吧,他就不相信自己卖乖求饶,他家侯爷能不心软,“侯爷。我认罪认罚。”
“大相公,你教人点好吧。”卫含章见宁怀沙低头讪笑着摸自己的鼻尖,知道他莫约是知道自己行事放旷,以后会收敛检点了,于是也不打算深究,“下不为例。”
“我发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宁怀沙并手向天指。
可惜一个周到完美的誓都没发完,他就瞥见了旁边有卖蜜饯果子的农家小贩,于是立马跑偏,“侯爷,认错得有诚意,我去买点果子来谢罪。”
卫含章见他跑了也没管,决定正经花点心思来扳正这个被姓宁的带偏的小姑娘,“草芽。帅不是漂亮的意思。”
“啊?那是什么?”草芽小朋友显然不明白。
“释意的话,一曰率领,二曰遵循。就是听从皇命国令,带领军队保护百姓,守卫疆土的意思。”
这老长的话显然没有大帅等于大漂亮好理解,草芽小朋友只得提取关键字,“是听话的意思吗?”
卫含章没料到她只听了一个开头,但闻此想到什么,哑然失笑。不过也就一瞬的事儿,随即就回神继续道,“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保护。”
护不住家国的将帅,管他再听话,统再多的兵,拿来又有何用?
“哦哦。就是大帅是打坏人,保护大家的大英雄。”草芽小朋友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那双大眼睛亮闪闪的,还比划了个武术的起手式。
看见有要杂百家之长的草芽小朋友,卫含章忍俊不禁,“英雄说不上,他的本职在此。”
草芽明白了,原来“大帅”这名号居然高不成低不就,她多少有点接受不了,望着卫含章就透出了一股神似缚云小美人儿的委屈劲儿,还自然天真,“啊?这样的吗?既不是大漂亮,又不是大英雄,到底是什么啊。”
眼观六路的卫大将军,瞅见宁怀沙在稍远处付钱,应该听不见,于是摸了把草芽的头,就冲她压低了声道,“也可以是你爹爹的大漂亮。但就是他的,多了不行,所以你不能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