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一心意相通之人赠与我的,您看如何?”宁怀沙不打算让这人再瞎猜了,直接报答案。
不如何不如何,李清霜连连叫苦,要是寻常,他或能打趣一番又是宁大相公的哪位红粉知己。但此当即,他下意识就道,“可是卫侯?”
宁怀沙这下奇了,只能说真不愧是管礼部的吗?眼力见如此之好,但他是如何得知的?现下还非让天下皆知的好时机。
于是宁怀沙摩挲了下约指,笑着挑眉,“哦,李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李清霜那脑瓜子现下岂止是嗡嗡作响,他都想跟宁怀沙跪下磕头,他真的没用啊,不要找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干不了。
见李清霜面如死灰,宁怀沙压了点眉,他那句话算不得冒犯吧?
窗帘外车马之声,整齐而规律。自己和宁怀沙在一辆马车,左珵在另一辆,看起来泾渭分明,说不定不久就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了。
李清霜回顾了他的半生所作所为,算不得对得起他的名姓有如一片清霜洒向世间,但也没干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没有兢兢业业到像卫侯那般拿命去领俸禄,也没有汲汲营营如这位宁大相公一般无利不起早,一笑抄三家。所以,为什么这种稍有不慎就会斩九族的事儿会找上自己?
算了,宁怀沙不跟他多费口舌,“李大人,您就直说吧。这约指好看吗?”
李清霜知道这就是要自己表态了。
他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他老师的教导,对不起古圣先贤。
宁怀沙真不知道他家大漂亮的手艺差到了这种地步,要李清霜说个好话,就像要他亲娘的命一样?于是他状似无意的低头拨弄起这枚约指。
李清霜受不了了,“好看,好看至极!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善。李大人,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清霜,“......”原谅他吧,他不想上这贼船的,但奈何宁贼淫威甚重,自己又没个靠山呢?
而且,如果这姓宁的连卫侯都说动了,那自己倒戈不是正常至极的事儿吗?
一路苦熬到东南军驻淮河营,李清霜实在不想再去听一听他们那更详细的过程和内容。
于是行完客套之语,他便以舟车劳顿,体力委实不支为由,回客栈去了。
对此,宁怀沙也不强求,并且还感慨李清霜不愧是礼部尚书,行事就是体贴周到。这不,还知道给他和他家侯爷留单独见面的机会。不像那看着聪明的三皇子,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呢?难道就他几句话,卫侯还会卖他个好不成?
宁怀沙所料不假,左珵一路上因为姓宁的这货没皮没脸的要和人共坐一驾,他都没和李清霜聊上几句,这会儿自然想和卫含章搭上些话,以弥补未及时拉拢李清霜的损失。
只可惜现在是俞寒接的他们,卫含章连个脸都没露,但宁怀沙既然没走,他便也不打算告辞。
对于左珵留于此地的原因俞寒心知肚明,他笑了笑向左珵行礼,“初到军营该带殿下迅营观摩军纪军容的。”
旁边的曹平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不等左珵开口便道,“是末将思虑不周,请殿下给末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末将这就带您前去一观。”
强龙尚不压地头蛇,何况左珵算不上一条龙,而今日来迎接他们的这几位将军也比那些只知盘在阴暗角落的渣渣蛇强上太多。
无奈,左珵只好跟着曹平走了。
不过这东南军中大部分都是李愚手下的人马,现在应也算是和自己更亲近些,此番他来,见一见这些旧卒部将也好。
左珵一走,那姓宁的就开始散礼物,十分丰厚,人手一份。
“宁相客气了。”俞寒笑着对宁怀沙道,传闻宁相富可敌国,此番一看确实极有钱。这人不仅带了朝廷犒赏,还给营中诸位品级较高的将军们带了上京到此处的各地特产,若不是怕落人口实,他恐怕还得给各小队统领都备一份。
虽然俞寒知道这多半是看在某人的面上才有的,但这种给年节添热闹又不过分的礼物确实令人高兴。
“哪里,路上看到顺手买的,这过年过节的诸位将军多辛苦。”宁怀沙笑得像门上招财进宝的福娃,“对了,我家军将军呢?忙得没空来见我一面?”
看,这不就到正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