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面也多有但凡谁跳出来反对,不仅会损害大家的好福利,也会被昭定帝以‘你难道是不想朕的老师早日恢复康健吗’的眼神注视,谁还敢再说什么呢?
而且就是明面上的不当值而已,三品以上的官员谁没个底下人,要真想干活,也有的是活可以搬回府里自己昏天黑夜的干,也没谁会来说个短长。
除了那些品阶不够的,或是像李清霜这种不得不去签约的,大家将过节的氛围抄的空前热闹。
但上京城中的繁华热闹好像同皇宫无关,昭定帝人是闲了,但往长信宫中一坐就端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哥,你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塞罕坐到了昭定帝身边,支着下巴问他。
左湖闻声才擡头将手中的密折递给了她。
折子上写了,臣感念皇恩召臣归京同庆佳节,但西北军情紧急,望陛下允臣先赴西北云云。
“卫侯没错呀,军务为重嘛。”这位明贵妃显然没学后宫不得干政那套礼法,接过就看,看了就评。
“朕尚未收到军报,他倒在归京半途上就清楚了。”昭定帝看着密折笑了笑。
“三哥,这不是大问题吧。大过年的,你高兴一点。”塞罕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随口答道。倒是细细剥了橘子,小心地撕下脉络,塞进了昭定帝的嘴里,“三哥,吃橘子。”
“朕密旨召他归京过节,他倒是一知道西北军情就往西北跑了,那密折是望朕允准的吗?是支会朕一声!”
塞罕皱起了眉,撇了撇嘴,“三哥,你生卫侯的气干嘛到我这里来撒火?”,她将手里的橘子往桌上一扔,侧过头,“不剥了!”
“明儿,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西北军情。”昭定帝轻轻扳过她的头,略在后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西北军情怎么……”,塞罕睁大了眼睛,“卫侯又要打我们?”
“不会打你们。”
“可是……”
“这次是那阿多可汗联合草原六大部组了联军发难。”
“三哥!图发也在草原六大部里。”塞罕既惊疑又害怕,整张小脸活色生香,“三哥,卫侯杀战俘吗?我父王打不赢他的。我可不可以写封信让我父王投降,三哥,你再让卫侯不要杀他们。好不好?”
塞罕见他端坐在那里不表态,急了,拉了拉他的手,昭定帝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塞罕又剥了块新的橘子,撕好经络,塞到他嘴里,眼巴巴地看着他。
昭定帝动了动嘴,将橘子瓣咬了吞下去,仍面无表情。
塞罕看了看他,突然凑上前吻了吻昭定帝的脸颊,那张明艳至极的脸遽然在他眼前放大,左湖似崩不住般笑了起来,将她搂进怀里,低头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而后又揉搓了几下她鲜艳的唇瓣,“你这美人计可不怎么过关。”
“三哥三哥。”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你父王早写了信予朕,他会同卫侯里应外和。到时不管是卫侯还是你父王都会是大越的功臣。”
塞罕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三秒,“哼!”,她推开了左湖,蹬掉鞋光脚跑了出去。
左湖看着她发脾气,却笑了起来,“明儿,快回来。你发发脾气就算了,怎么又蹬鞋?天冷受冻。”还下了坐榻,捡起她丢了的鞋跟出去了。
......
一年沉寂到头的坤宁宫,也就看着这时候热闹些。
皇后受不受宠,帝后情不情深,那是帝后之间的事儿,只要张皇后还在这位置上坐着一日,到了时候命妇们还是得按规矩来拜见。
再说最近皇后和康王殿下的那步自降身份、拱手让人的棋不少人看不懂,但至少有一点毋庸置疑,只要张皇后不被昭定帝废黜,以后无论哪位皇子登基还得尊她为皇太后。
张皇后接待完前来拜贺的命妇,抿了口茶润过喉咙后对贴身婢女道,“朝云,你让人去把娴吟宫和昭阳宫都打扫出来,年后清和公主应该就要到了。陛下喜欢就安排到昭阳宫,不喜欢就安排到娴吟宫。”
但今日这皇宫里热闹的却不止坤宁宫,以致有些热闹让命妇们都知道了去。
张皇后连太子之位都说让就让了,更遑论这个,一切只做浮云。
不过,这位朝云姑娘显然道行还不及张皇后那么深厚,已然为了保全皇家体面憋了不少时候了,原以为命妇们走后,皇后总会有所作为,没想到她家主子居然又在为其它莺莺燕燕安排居所,一时间气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