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沙,我原以为卫侯才是我们同乡。”黎旌坦言他对卫含章的评价。
宁怀沙知道黎旌那话中更多的是赞扬之意,毕竟一个先进些时代的人很难不对那些古人有优越感,尽管此处的历史走向两人俱不知晓。
未来优于过去,创新优于保守,是刻板印象和观点,至于是与非可能得要交由时间确认。而宁怀沙也不想在这么个谈判结束,稍微可以放松些的场合再为自己找点活儿,和黎旌再来一场辩论,就放任自己跟这个灵魂来此同一时空之人炫耀,“我家大漂亮厉害吧?说实话,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他那个人有超越时代的魅力。”
他和黎旌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多有系统相助和借了不少时间上的便宜,得先人荟萃的智慧的缘故。但卫含章不同,宁怀沙相信,就算没有自己和黎旌,那人也会是越国名臣良将。
黎旌整个愣在当场,“你?”
什么叫他家?还有大漂亮是什么称呼?至于后半句,黎旌听见了,但作为不重要文字信息他大脑直接给过滤掉了,就是仅加工前面那句,他都觉得有点要命。
卫含章那种家伙,和这混账无赖?救命。
等一下,他们是处在同一时代吧。
贵国如此之开放吗?
“唔,要我给你发喜糖吗?”宁怀沙笑着进一步刺激黎旌,还扬手给他展示了那枚李大人盛赞的约指。
黎旌,“......”
就像常人想象不出,行如玉山倾,挥袖浮云来的国师大人既能拍案而起,也会抱着他义父痛哭一样,以黎旌目前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出卫大帅饱含着一腔蜜意浓情给人打这种小玩意儿的场景。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玄妙,有些事最好别想,想就是毁价值观。
整合好思路的黎旌,抛出致命之问,“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此心安处是吾乡。”
事实上宁怀沙觉得自己多半回不去了,非是手段上的不可以,而是当他在这里能够如鱼得水,想要改变一点什么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对这片泥潭的理解,或着说被同化。
有些事情和观点,他仍不认同,但宁怀沙已经不大愿意就这样放任它如此朽烂下去了,如卫含章当年所言,也许我们可以做点什么来稍稍改善它。
或许让他们以一种全新的生命和身份降临这个世界,是那中看不中用的系统最高明之所在。
“喜糖算了,不敢恭维,但祝你们百年好合吧。”黎旌耸了耸肩,他屏蔽一部分接受不了的事实后,暂且理解了那两人目前的关系,于是也真不客气的提了小要求,就当是这人应给自己的精神损失费,“那你就着便利,帮我问问卫侯他是如何打赢的王帅的。”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是亲眼看了吗?先溜了魏计文一圈,然后炸了平度,最后砍了王俱全,结束。”宁老师现场答疑,就是笑的真的挺让人想给他几下子。
黎旌,“......”
他是想知道这个吗,他是想知道那姓卫的到底是不是人,到底打不打得死。
顾念到盟约刚签好就气死盟友的名声实在不太好听,宁怀沙勉强解释,“越国穷啊,穷到了钱比命值钱,但凡赏赐给足就有人愿意为此拼命。且我家大将军的人格魅力是姓王的能比的?”
那玩意儿分明就在夹带私货,还一副行吧行吧我好好说话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黎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省省吧,秀恩爱是要遭雷劈的。”
“是吗,我觉得你那些“发明”才会遭雷劈,那种玩意儿都敢研制。别告诉我你想要利用吴国发达的海运,去反搞大陆对面一波。”宁怀沙似笑非笑。
“什么啊?”
“清云道人不是你们的间谍吗?”
“是啊,但他下毒不是没成功吗?”黎旌大大方方的承认。
“他那是下毒?用阿芙蓉那种低劣玩意儿?”宁怀沙的眼眸中透着诡异的亮光,微笑间露出了他那尖细的犬牙。
黎旌立马反应过来,那样黑锅他可不愿意往身上揽,“这是个误会,你那什么表情。吴国种阿芙蓉之风猖獗,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还发布了政令强禁,不过收效甚微就是。我还没毛病,不想千百年后还被人鞭尸,况且我差那点钱吗?”
确实,他那身仙风道骨不知是用多少钱币堆砌出来的,看看他们家大漂亮,那才是天然去雕饰。
宁怀沙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不过多纠缠,而此时两人也快走出会谈地址,再聊下去便不合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