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左湖正净了手在殿内剥橘子,他脸上没什么好神色,手上却极有耐心,一点一点地将橘衣去除干净,单留内里的瓤来,还不碰损丁点果肉。
“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左湖头也不擡,把手上又剥好的一瓣放进边上的瓷制研体中。
跪在不远处的王福虽然知道昭定帝骂的是哄不住那些臣子们的清和公主,但天子发怒小则近者遭殃,大则伏尸百万,他暂时还没有学到家他师父的本事,对着这样的情况便只敢跪下磕头。
这时他那倒霉的同门兄弟王贵进来禀报守卫冰絜宫的护卫发现有只鹰隼飞了进去。
“现在呢?”左湖擡头问道。
王贵看见跪在一旁的王福就知道昭定帝的心情一定不愉快,但他也不敢随口胡说,“回禀陛下,那只鹰隼似乎飞走了。”
左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他搁下手看向王贵时,犹像死神行刑前在擦拭手中的镰刀。
“禀陛下,护卫们有放箭阻拦。”王贵赶紧找补。
左湖听闻笑了一下,“伤着了?”
君心难测,王贵摸不准昭定帝是希望将那只鹰隼留下还是任它飞走,又只好说实话,“没有,那鹰隼矫健,全躲过了。”
闻言左湖侧头继续剥橘子。
“奴婢无用,求陛下责罚。”王贵在一片绝望中,哪敢退下,只好又跪在了一旁。
“是挺无用,一帮人连他的一只鸟都打不下来。”左湖知道那只鹰隼是卫含章自小养到大的,而且为了维持住它的野性,基本没关过笼子,还天天带着它溜风,宝贝的不得了,要折在战场上也罢了,要伤在了宫里,指不定如何闹脾气呢。
当王德过来向昭定帝禀告卫含章目前的身体情况,以及请示那张纸条该不该照卫含章的意思拿给江老先生时,就见了他的两个宝贝徒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跪在了那儿。
为了不在昭定帝烦闷心情上火上浇油,王德先向昭定帝递上了卫含章写的那一条字。
左湖接过字条看了一眼,心情瞬时愉悦,挥手让跪着的那两人退下了,“他到底还是向着朕的。”
王德奉上茶,“这是当然,到底还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人。”
“他让给老师的?”
“是。”
这人似乎有与卫含章浑然天成的默契,王德未曾有任何言语神情上的表示,左湖便是猜的分毫不差。
“那拿去给清和解围吧,毕竟是朕的妃子,让人给架在那儿像什么话?”
王德捧着那半张纸退出去之前,才告诉了昭定帝卫含章现在连口清粥都喝不下。
左湖腾地一下从坐榻上站了起来,连声呵斥都没有,掀起眼皮看了眼王德后,便转身向殿外急步走去。
他赶到冰絜宫时,正巧听见曾术在问诊,便停在了殿外,免得进去打断二人。
“侯,公子,您可有胃疾?”卫含章十分配合的伸手给了曾术,但他那脉象,混乱到曾术都看不出他究竟哪儿没有问题,只好开口询问。
卫含章给了个微笑,坚定地予以了否定回复。也真是勉强面前这位老大夫了,毕竟对着自己那张真算不得年轻的脸,喊公子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但卫含章决计肯定他没有胃疾,平日里硬饼冷面他吃着是点问题都没有,这次如此之不体面,定是此处风水不好。
“那您三餐可按时?”
“没有。”
在外面自然是合适了就干顿饱的。
“可定量?”
“没有。”
这是什么玩意儿,吃多少不就是看碗里有多少以及自己还吃不吃得下吗。
“可荤素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