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自是晓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要不是自己非要去看日出,那一趟宜兴行本该是非常轻松的,便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下回不会叫你那样受累的。
安容却以为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又摇了摇头:累归累,看到那样的景色还是很值的,其实,上次去觉得最好的地方还是在山顶上。
对此秦清很是认同:是呀,其实旅游最开心的就是一个人乱走瞎玩,我要是不跟团一个人都不会去那些有名的景点,我会找当地人问哪里有本地人喜欢的地方,野玩是最开心的就和打游戏开地图一样。说到自己喜欢的事自然来劲了起来。
就这么边吃边聊,早上的尴尬全然无踪。
烤鱼快吃完时,秦清借口上洗手间先结了账,这样原本抱着还昨夜人情的安容没了机会,说好下午一块喝茶,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大包小包又买了不少水果,自然还是一个出钱一个出力。
我去准备准备,你放好东西一会儿就过来。秦清在家门口说了一声后先进了门。
安容提着自己的那份,刚拿了钥匙开门就听到了电话声,进去随手把东西放到了桌上,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显提示是江洋,她忙划开接通:喂。
安容,我心情不好。电话那头女子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安容心紧了一下,她轻声问道:怎么了?你出然不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早上只收到了一条对方的短信,说是有事不能过来了,也不是头一回被她放鸽子,她也就没太在意。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安容,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对方的声音有些远夹杂一丝丝的噪音。
嗯?到底怎么了。安容有些不安地追问。
那男人之前提过几次想要和我睡,我都拒绝了,咱们这里风俗和城里不同,一般定婚男方提出来这事女方大多都答应的,可是我真的不行。江洋说到这里停了下昨天男人又和我提了,我没答应,今天早上对方家里就找人带话了,说我总不肯是不是有毛病,有退婚的意思,我妈听了后就闹腾开了。江洋有气无力地说着:本来我想一走了之,哪晓得我妈更厉害,直接把我的车票撕了,包给锁屋里了。
安容走到了窗前,听到这些话后反倒舒了一口气,你现在呢?在哪里?怎么样了?
在河边上呢。电话的那头,江洋坐在河边手摸到了地上的石头拿起一用力扔去,随着扑通一声它沉了一下,涟漪散去不过几秒水面重又那样的平静。
去河边干嘛。警惕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安容眉头一皱。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江洋低着头朋友的关心让她渐渐暖了起来:我妈这会儿火正大着呢,我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安容脑海中闪过一副清冷的画面,心里有些发酸:这天还没热呢,河边风大你别着凉了。
江洋轻吸了下鼻子,伸衣服裹紧了些:没事,咱们这里比上海要暖。
安容听她这样说,知她暂时无事也就放下了些许心,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还回来吗?她轻轻问。
我也不知道,安容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没办法接受男人了,真的,我不想被人□□一辈子,江洋擡头看天眼睛又有些发热:真的没办法。
这样的话也前是曾听人说过的,而那个说这话的人现在……安容只觉得胸口微堵,忙轻甩头不去想继续说道:你想开些,要,要实在不行,回来吧从长计议。
……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唉,有时候想想活着真没意思,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真累,要真能什么都不顾,自己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就好了。江洋擡手把眼泪胡乱的擦去,原本有许多话想说的,这会儿却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上齿在下唇上咬了下她才开口:好啦,不说了饭点都过那么久了,我再不回去一会家里又得闹了,其实我也没啥,就想找个人说说散散郁气,现在感觉好多了。
她越是这样装作无事,安容听了心里越是难受,偏偏遇上这种事是真的不晓得要怎么劝,也无从劝起,嗯,你去吧,不过……。
嗯?
别把自己逼太紧了,好好想想真要不行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拜。江洋掉断了电话,低头对着手机轻说了一声谢谢。
通话结束安容动没有动眼直直盯向窗外,阳光是那么的明媚却让她感觉不到半点灿烂。江洋这样的事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少见,平时听到也不过是一声叹,可直到这会儿想到先前的那些话,所有的好心情都不在了。
耳边忽地传来了邻居的哼唱:
午后下了一场小雨洗净空气
阳光醒来她温柔的爬上玻璃
阵阵清风舞动思绪有点不安
蕾丝窗帘随风飘飘然
看着那些我喜欢的手工okie
给你一半给我一半还剩一半
猫咪傻傻转着圈子追逐尾巴
打翻我的那杯下午茶
那一年夏天的空气
芳香中带点慵懒
让时光记下这一刻
如此简单的快乐
在蕾丝窗帘的背后
看不见时间走远
我最喜欢拉开窗帘
太阳照进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