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静静地坐在餐桌边上,她对端上来的菜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若有得选她更想直接回去,可有些事是必须要面对解决的,她在心里反复思量要怎么去说,面前这人不是个那么容易听得进话的,就好像她在车上说不想久留就附近挑个地方,而这个人握着方向盘开直接到了这里,她们之间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一个掌控一个顺从直到她不顾一切彻底反抗的那一天。
“我明天就要飞回去了,这次回去到明年的三月再来,到时候我就会回来长期发展。”修长白皙的指捏起了杯子,祁悦喝了一口茶神情动作无不透着一股子精英成功人事的味道:“我在华山路买了一套房子已经找专人装修了,还记不记得你以前第一次去那里时说的话?你说你喜欢那里的悟桐道,喜欢那里的老房子,喜欢那里的幽静,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买,要不要一会和我去看看房子毕竟咱们以后要在那里住的。”
“我不会去的,我和你不可能的。”见她一再的旧事重提这种自说自划最是让安容反感,可悲这个人总也不明白这一点:“我有我自己的家。”
“家?”细致长眉微挑祈悦歪了歪头:“你除了和我还能和谁组成家?”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脸安容眸光微闪:“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和你。”
“行了你不用在这里和我犟,我这次是真的决定回来长住了,就算将来要出去也一定会带上你的,我不想再漂了。”祁悦说完人往前倾:“能让我扎根的就只有你。”
见她油盐不进安容索性只拿眼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祈悦自不会吃她这一套:“你不说我当你默许了?”
“我有能够组成家庭的人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安容决定挑明:“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无所谓,反正我要三月后才回来,这点时间也够了。”祈悦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们各自把身边的人都处理了,干干净净的过后面的日子。”
“我不会离开她的。”安容打断她的话:“我今天会跟你过来就是要和你把话当面说清楚,我和她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好,我不想你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打扰。”祈悦人往后靠轻轻念了一声,那张漂亮的脸带出了与之前不太一样的笑。
这种只有极其不爽才会有的笑安容是最了解的:“我想和她平平淡淡的一直到老。”
“到老?”仿如听了什么大天的笑话祈悦脸上的笑越发的浓了起来,“容容,你和我分开的这些年,你跟了多少个人了?”
被她话中所指刺痛安容抿紧了唇不说话。
“不一定比我少吧。”祈悦盯着对方眸子是冷的,她毫不在意地揭着人的伤疤,“她们和你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是多久?在你心里到底把她们当什么,她们又把你当作什么?这年头这样的环境你别说国内就是国外没多少能长久的?你是觉得现在的这个和那些人不同?还是你跟着每一个新人的时候,都幻想着她是不同的?”
脸被她的话语气到发白安容齿咬住了唇。
“你总爱骗自己。”祈悦丝毫不理会她的神情转变信心十足地看着她,“你告诉过你现在的这个你以前的事吗?她晓得你那治不了的心病是怎么来的吗?别傻了,你不会说的,她就算和那些人不一样,对你而言她也没有办法和我一样,听话把她扔了咱们往后好好过。”
安容的唇因她的话止不住的颤动。
“你的唇抖了每次你反驳不了就会这样。”祈悦拿筷子夹了菜送到对方面前:“我说过,这世上我们是彼此最了解的人,也只是咱们俩能够长久的过。我们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毛孩子,没有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上头,这么多年了,我由着你一个人在外头生活,你当我真的不在意你身边有其他的人?我不过是让你自己明白,明白这世上没有人是能够和你一起的除了我,现在我钱也赚够了生活也稳定了,何必非要抓着过去不放,有车有房一起过好日子不好吗。”
“钱你是赚不够的。”安容在长串的话说完后终于开了口。
“钱当然是赚不够的,没钱万万不能的道理你比谁都懂。”祈悦说得理所当然。
“可钱不是万能的买不了重来的。”这会儿安容已然平静了下来:“我们回不去的根结在哪儿你是知道的。”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那样做了。”祈悦难得地让了一步。
安容却不接她的话:“我那时给过你机会的。”
“那个时候哪能和现在比。”祁悦面露不耐明显不想多提。
“我和你都是有心病的人,我的病因是人,你的病因是钱。”安容也不是头一回说类似的话:“我没有安全感你比我更没有安全感。我害怕长时间一个人睡,你害怕手头上缺钱,”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我只要身边有人就行,可你呢?你要有多少钱才会让你踏实让你觉得够?”她看着对坐的人笑容一点点淡去继续道:“你对钱的欲望从来就没有底过,你会是大富大贵的人而我只想小富即安就好,观念不一样的人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我当初一定要和你分开就是因为我看明白了这点。”
“人总会变的。”
“可你不会就算你觉得眼下钱够了那也是暂时的。我还是那一句,祈悦我身边有人了,她和我之前那些人不一样,我不一定会把我的事和她说,但我知道她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再逼我了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好看的,时间不早了,她还在家里等着我吃饭。”安容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明年三月我回来,我们拭目以待。”祈悦没有阻拦她:“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安容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人,到了店门外头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恰好有空的士过来她招招手直接上去。
一路往家赶这个点天已经黑了,安容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心情复杂而又有些不安,拿出手机想要拨打个电话指在屏上划了下又停了下来。
这个点车不算堵一路绿灯顺利的回到了家,安容结账下车,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看到停放着的助动车,眉微微皱了一下,她擡头看看厨房的灯暗着的,心没来由的重重跳了几下,没在停留三步并两步的快速往上,楼道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又暗去。
走得急安容到达的时候人有些喘,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速度上楼了,匆匆取了钥匙打开门里头漆黑一片,打开灯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屋里没有人,她走到厨房转了圈又去开冰箱,没有菜所有的东西和她上班去的时候一样。
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冒了出来,安容走了出来到隔壁门前,她擡手犹豫了下后才敲了敲:“清清,你在里面吗?”
里头死气沉沉毫无回应,安容再敲了敲还是那样,明明微信上最后的消息说她已经买好菜回来了,车子停在楼下家里没菜人也不见。
手摸向了口袋安容快速的拿出手机,指飞快的解锁拔通了电话。
“众里寻人,错爱只是为真爱作证,所谓魔鬼留下的伤痕,都是天使的指纹,灯火阑珊,何必急于看到那个人,能睡得安稳都只因为,那盏还没开的灯。”孙燕姿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了起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