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完整）】
好想跑。
在意识到止戈可能喜欢她的瞬间，勾陈生平第一次想不战而退。
她本来是要思考孙尚香的......什么什么来着，完了已经全部想不起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勾陈的大脑基本已经宕机，而此时响起的sian简直就是大救星。
她快速地接通，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现在的她基本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勾金吾说学校有情况，我过去一趟。”
“那我也去。”止戈说。
勾陈哽了一下，点了点头。
止戈给张飞发了条会晚点回的讯息后，和勾陈赶回东汉书院。
勾金吾已等候多时，见到他们的时候正好一枪捅碎了似气似雾的东西——只有它消散时发出的刺耳惨叫才能让人勉强辨认出是活物。
勾金吾一边拿出侦查仪器，又对他们介绍道：“这是游魂。”
“竟然没有完全的实体。”勾陈已经抽出了渡厄斩，戳了戳倒在地上的半透明生物。渡厄斩接触到游魂的瞬间甚至还在冒烟。
勾金吾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他的武器是改装过的半机械化的长枪。其实是依靠驱动血祭术才能够直接攻击游魂：“原来如此，老式的渡厄斩能够直接对游魂造成伤害。”
“因为这是血祭术祭炼过的武器。怎么，镜勾已经不用了吗？”
“嗯，因为感觉祭炼这种方法，不太科学，所以现在的制式武器都……”勾金吾越说越觉得扯淡，“好吧，我们流水线造的武器，没考虑过这一步。”
感情祭炼武器还是私人订制。
那倒也是，私人订制专属诅咒。
侦查仪器做出反应，三人一同前往下一个指示地点。这种低阶魔物并不难对付，但是止戈这种异能在进攻时毫无作用，而且数量有些多。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一小组的成员在校园的另一边清剿游魂。
勾金吾和另一小队接头吩咐几句，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们前段时间才清过一回，按以往小鬼出现的频率和规模推算，这会儿不该有这么多的。”
“可能和通道有关系。”勾陈顺便问了一句，“对了镜时空的界门在哪里？”
勾金吾：“什么界门？”
止戈解释：“就是那个，魔界能用它直接到镜时空的。”
“哦……”勾金吾认真地想了想：“原来有这种东西。”
“我们的时空出现过文明断层……界门的事情如果没有记录在以前发现的石刻上，那我们就不清楚。”他坦然地说。
镜勾祖先可真行，跟家族真正有关的事情是一点不记。
勾陈猜测：“但是如果是从界门来的，这些魔的数量也太少了。说不定从偶尔会出现的小型黑洞来的。”
止戈：“还有那种东西吗？”
“因为时空的属性问题产生的，比如说铁时空夏家的那个冰箱，他们叫灭。”
这体育生勾金吾的知识盲区了，他就听听不发表意见。
“不过不管是界门还是黑洞，我都没有关联的材料，也没办法确认具体的位置。白推理了。”勾陈一下子泄了气。
但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勾金吾做主决定将他们都送回家后自己再离开。而到了曹家门口，勾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勾金吾说：“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勾家！”
勾金吾瞥了一眼止戈，又困惑地看着她。
“我还是觉得界门的事情要再确认一下比较好，搞不好勾家确实还是有记录什么的。想去看看。”勾陈讪讪地说。
勾金吾倒没什么意见：“你把明天的假请了吧。资料室东西很多，石刻也有一部分在外头。搞不好需要你也一起找。”
止戈：“那我……能一起去吗？”
“你不在的话，五虎将没有主心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会长也不在身边，我怕东汉书院应付不来。”勾陈说。
止戈突然问道：“小勾没有在故意给孙尚香接触我的机会吧？”
“你不喜欢她，我不会的啦。”
“你也没有在躲我对吧？”
“当然了啊！”她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那你保证，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会躲我。”止戈看着她问。
勾陈连答应的声音都又急又快：“嗯。”
他松了口气似的，又对她笑着说道：“早点回来。”
止戈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
“被发现了啊。”他轻声说道。
勾陈忍不住回想止戈刚刚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很像等着主人回家的宠物犬。
而止戈身上的铭牌无声共鸣，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一种莫名的羞爬上勾陈的脊梁。
怎么都已经把牌子戴上了！！！
勾金吾突然出声问：“吵架？”
勾陈回神：“不是。”
勾金吾呆了一下，说了似乎不相关的话题：“……我之前就想问来着，为什么你的铭牌会在另一个人身上。”
“救命！”勾陈发出一声哀嚎，“我现在求你别再说了。”
“哦，好。”
勾金吾暗道，奇怪我有这么不会聊？
他带勾陈到预先安排好的客房，“这边的sian讯号一般，但是如果你用其他通讯手段信号会更好。我猜你要用的。”
勾陈问道：“你们不考虑和我所在的象限进行通讯吗？”
勾金吾想起刚刚一脸仙气飘过去，把他们两个人通通无视掉了的勾明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明天再让家主和你说吧……不过答案八成是不在乎。我们的合作本身就是意外，还是不要过多节外生枝。”
“多谢。”勾陈按照镜时空的礼仪对他拱手道谢。
勾金吾回道：“但盟约依旧在，不必客气。”
勾陈快速洗漱干净，布好简易的警铃装置后，拨通了跨时空电话。果然如勾金吾所说，这里信号更好，响铃不过十秒，雷婷就接听了。而且声音非常清晰。
此时雷婷那是大清早，她的声音还有些犯懒：“喂，怎么了？”
“你还没醒？我有急事找你商量。”
雷婷瞬间全神贯注起来：“说。”
勾陈做了下心理建设，郑重其事道：“我觉得小戈好像喜欢我。”
雷婷：……
她觉得自己刚刚那么认真像个傻子：“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
雷婷：“因为你现在才发现这件事，说实话已经是让人怀疑你脑子有问题的程度了。”
“什么意思，你们都知道？为什么……”
“辜战可能不承认这件事，所以你可以当他不知道。”
勾陈瞬间炸毛：“干他屁事！”
“好那略过这个话题。那请问，止戈每天锲而不舍地跟你一起上下学，陪你上战场，还一起升学——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家在一个方向，战场那会儿情况比较复杂他不放心我，他也想读国立……”
勾陈顿了顿，莫名地有些心虚：“就不能因为小戈单纯地人好吗？”
雷婷：“……好，那你信只是因为这样吗？”
勾陈颓败地：“在我开始觉得他喜欢我之前是信的。”
“你果然脑子有问题吧。”雷婷吐槽道。
“但为什么啊？为什么小戈会喜欢我……”勾陈只纠结了两秒，突然改了口风：“不过好像很正常。”
雷婷：？
她开始认真地分析：“你想想，毕竟我也继承了妈妈的好皮相，能打又有原则，会的东西也不少……其实挺有魅力的吧？喜欢我是人之常情。”
“我现在真想过去揍你一顿。”雷婷揉了揉额角，忽然醒悟：“等等，那之前那些喜欢你的人你并不是没有察觉，都是被你故意躲掉的？”
“啊……不全是吧，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后来发现就那样装傻蛮有用的，他们也知难而退了不是吗？”
“你蛮恶劣的。”
“会吗，我觉得不用直接拒绝挺温柔的。”
雷婷长叹了口气，捋清思路：“是你觉得……所以止戈没有向你告白，你竟然是自己发现的？”
“你什么意思？”勾陈解释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雷婷走了会儿神，“所以，你在纠结什么？”
“说不上来，我有点心烦意乱的……可能是在想怎么拒绝。”
雷婷：？？？
“你这样的肯定不明白啊！”勾陈抓着头发，“呃，我觉得恋爱挺划不来的。时间空间精力会被挤占，吵个架伤心费神，分手了要死要活。”
“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认知啊……”
勾陈沉默了一下：“你。”
雷婷：？？？
她想反驳，但她好像没办法反驳。
勾陈接着说：“可能还有裘球，我看到她哭了。”
雷婷：……
你这攻击范围也太广了，几乎是地图炮全人类的程度。
但她突然想到了感情上也依然杀伐果断的例子：“那阿姨呢？你妈不是从不吃亏？”
“你怎么敢提我妈……她只是在找‘玩伴’而已，稍有不顺心就分开，很正常吧。但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啊。”
“如果没发现止戈喜欢我就好了，像我和你那样不行吗？”勾陈痛苦地说，“说到底变成恋人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一旦发生破坏性的变故就......一直这样不行吗？”
她竟然是真的很认真在痛苦。
雷婷实在没有懂她后半句，所以尝试性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因为止戈最好的朋友的份额被辜战占了吧。”
勾陈：所以说我最讨厌辜战！！
雷婷小声又快速地吐槽了一句：“止戈真是有够懂你。”
“嗯？”
“没什么……反正他又还没和你告白不是吗。”
勾陈没说话，但她今后要怎么面对止戈呢？要死，还答应了他不能躲。真是把自己最后一条路也堵死了。
雷婷听她沉默了好一阵子，“算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
“发现止戈喜欢你的瞬间，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说实话。”勾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其实……还挺开心的。”
那种悸动太陌生了。
不是剧烈运动的心跳加速，更不是危险搏斗那种惊心动魄。
而是就算是被当众表白，她也只会稍微地吓一跳和些许的得意，和心动毫不沾边。
「小戈喜欢我」
那一瞬间其实她首先感到的是空白的、纯粹的开心，理智回笼之后才开始满溢、泛滥成纠结。
“——我不知道。”勾陈自暴自弃地躺平。
雷婷其实觉得这个答案不算坏：“没事的，你不必现在就思考出结果，还有时间。”
哪怕你要用一生去纠结，他也已经早就为你留出足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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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书院今天莫名地安静，不少人好像都没来上课。
孙尚香可没空管这些，对着勾陈放下狠话之后，她在“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我一定要隔应她一下”和“我真的有必要去刘备面前自取其辱吗”反复横跳了许久了。
“——如果要和刘备增进感情的话，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哦。”
身后飘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孙尚香回头看，发现是那个在王允校长家当保洁，很常照顾貂蝉的那个......姓大，一般大家叫她大奶奶。
她想了一圈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大奶奶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和刘备“告白”，还“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
“哎呀，我看你观察刘备好久了。我打扫卫生的呢，一不小心就会听到一些，看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啦。”
孙尚香还想再问，大奶奶一指远处“诶太史慈来了”。
孙尚香：“太史慈你今天去哪了为什么失踪这么久！”
然后她发现太史慈根本没出现，而且大奶奶也瞬间消失了。
.......
你们东汉书院，果然闹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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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开始准备东汉书院的校庆......先前没有注意，但是到今天为止，兄弟们身边已经丢失了很多东西了。
一开始只是小物件，但是最后连机车也丢了。到今天为止，学校里开始丢人（物理）
众目睽睽之下董卓的两个手下接连不见，随后是班上的同学。黑板上还写下了失踪人员名单。
止戈：“为什么好像总是遇到学生失踪......”
关羽：“大哥？”
“哦，我和小勾......”止戈脸色骤变，连忙点开sian，“——她今天要去的地方没有基站，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关羽说：“大哥，你先别着急。搞不好范围只在学校内。”
止戈定了定神：“这样，大家先确认学校内的状况。两两行动。”
但在场的人不足以全部分成二人一组，止戈最后是单独走的。
他原本想到外面再试试看给勾陈发sian，信息才发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孙尚香吓了一跳。
“刘备！！”
“你等一下！”止戈喊停她，“你.....有什么事在那里说就好了。”
孙尚香愣住，然后反应过来：“勾陈又不在这里，我现在跟你表白是要给谁看啊。”
止戈顿了顿：“......你不喜欢小勾所以我也不喜欢你，所以在那里说话就好。”
孙尚香：.......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骂人的心情：“你有见过太史慈吗？”
止戈：“会不会是离开东汉书院了？”
听见这个说法，孙尚香脸色极差：“他不可能没有我的允许就离开......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止戈说，“现在看来，太史慈可能也是中了超所说的bokhi定律，所以......”
“——你们东汉书院，果、然、闹、鬼、吧！”孙尚香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咬牙切齿，“我和你们一起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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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陈和勾金吾去了镜勾祖上的驻地。
倒不是这里非常乡下的意思，祖宅表面上人很少，实际上是勾家武部和暗部的培养基地。勾家的石刻是特地选放在任何人都无法动用内功，任何信号都到达不了的极阴磁区。
所有异能都发挥不了作用的地方，就是最适合勾家人作战的场所。
虽然他们没办法主动使用异能，但是在接触到石碑的时候仍然能够解读里面的内容。
包括专门看守石林的守林人小组也来帮忙，整片石林都快翻遍了才在最犄角旮瘩里读到关于界门的事情。
“你们家真的很有个性。和家族有关的事情是一点不记。”勾陈无语凝噎。
“能够篆刻血祭术的材料有限，先祖们应该是想要把重要的东西全都记下来......所以别的东西就忽视掉了。”守林人赔笑道。
勾陈：“是哦，一整个石林，七成技术，二点五成本时空家族列传。最后一成一半是盟主糗事，一半才是勾家额外注意事项。说了界门的作用，但完全不写位置啊？！”
自己家先祖不干正事，镜勾们都有些心虚。勾金吾咳了咳：“不过，这个有界门记录的石碑，是不是可以作为施术材料用。”
勾陈挑了挑眉：“给切吗？”
“切......毕竟也是我们的活，还是要找的。”
最后切取了边角指甲盖大小的材料，然后离开石林。
信号恢复之后勾陈收到了一堆信息，她粗略看了一下其他人的信息，大致上是说谁谁谁失踪了，你在哪里，还好吗。
止戈最后一条消息是会长现在也不见了。
勾陈心说已经到这了？中间跳过了不少事，本就久远的记忆变得更加混乱。
再往上翻突然看到一条：“三弟答应我了，太好了。”
勾陈：？
再往上一条：“我在学校里找人的时候找到了孙尚香......现在不好放她单独走，我晚点想办法和三弟换一换。”
勾陈：......
“五哥。”她突然喊了勾金吾的绰号。勾金吾的字带一个武，所以家里人都叫他小五或者五哥。
“你会选‘留下来’，还是‘跟你走’？”
勾金吾认真地想了又想：“我听不懂，你有话可以直说。”
“现在跟我走。”勾陈说，“东汉书院出事了，给我最快回去的方案。”
“这里有一批刚改过的机车……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倒是可以随意发挥。但进入司隶州街区，可能比较危险。”守林人领队说道。
“链接sian录音，让闲杂人等退开。进入街区之后就开始放。”勾陈顿了顿，又道：“罚单开到曹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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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天时间过去，现在整个书院只剩下止戈关羽张飞孙尚香四个人，其余人等皆生死不明。
他们原先怀疑是黄巾高校做的，因为在廖化失踪的地方发现了块黄色的碎布。但检测后，发现未必和黄巾高校有关系，上面写了刘备的名字。
不过假名的话，“点到谁谁就不见”也会生效吗。止戈忍不住想。
既然这么危险的话，还是让她不要回来好了。他正要给小勾发新的简讯，发现她已经回复了。
——你不会有事，等我。
sian的文字信息也会投射出来。孙尚香视力好，随便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刘备看完信息后立刻就变得安定下来了，完全不害怕“消失通告”了似的。
她傻眼：“到底该怎么评价你们大哥比较好？”
“反正你没机会。”张飞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