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姨也很讶异,嘴里喃喃的是另外一件事。
“奇怪呀,谁把东西取出来了?”
老宅里平时就老太太和她在。
这东西是大概一个月以前从古董街淘回来的,自从老太太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就没有拿出来过。
云焉:“这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崔姨用手在脖子前比划:
“是从前银店里打的那种锁子。”
因为锁子样式特别,老太太特地放在这里摆着看的。
放进去后就没拿出来过。
总不能是招了贼?
崔姨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说老宅安装有严格的监控安保系统,单论东西的来历和价值,那锁子恐怕是这屋里最不值钱的物件。
谁会专门偷那个?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间,卧室里传来司方煜的声音,带着怒意:
“不可能!我不同意!”
崔姨和云焉同时看向卧室的方向。
司方煜快步从卧室走出来,身后跟着经纪人许先。
司方煜起初打算进娱乐圈发展,司盛是强烈反对的。
最终还是司奶奶从中调停,说尊重孙子的爱好,又找到许先做他的经纪人。
许先是圈内的老牌经纪人。
当时正处于事业低谷,被司奶奶高薪请来做司方煜的经纪人。
这些年司方煜晋升为顶流,少不了许先的功劳。
但在许先眼里,司奶奶也是他的伯乐。
他也自觉把自己当做半个司家人。
尽心尽力为司方煜争取权益,也会在工作之余代司方煜看看司奶奶。
这次云焉被找回来,司方煜就派许先回来,让他先把好消息告诉奶奶。
只是没想到,老人家身体忽然就出了问题。
老人的状况很不好,甚至可以称为怪异。
司方煜感激地看了一眼崔姨。
幸好是崔姨提前暗示,他才没有直接带云焉进去看奶奶。
那个样子,恐怕会吓坏小姑娘。
“崔姨,先带云焉回房间休息。”
司方煜满脸犹疑,直到崔姨带着云焉在门口消失不见。
他越过许先看向一边的家庭医生。
“林医生,您也觉得……”
司奶奶的身体仰赖林医生照顾,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康健。
林医生也深受他和父亲推崇,如果连他也……
林医生摇了摇头。
“我只能说,从医学角度来看,老太太她已经是……请您节哀。”
司方煜颓然坐倒。
良久之后,他低声吩咐许先:
“就按你和崔姨的法子试试吧。”
*
云焉的房间在二楼,内部显然是按着她的年龄精心打理过。
卧室里贴着雅致的墙纸,装饰简约又富丽的法式床幔,大小灯具皆是富有少女心的花朵形状。
与卧室相连的阳台上也铺了米色长绒地毯,还立着星月图案的秋千。
在阳台一边,贴心准备有宠物别墅和软床。
她收了镇墓兽并强制对方变宠物狗是今天早上的事。
显然是司方煜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在回来前做出了贴心安排。
然而,云焉刚在感动的情绪里沉浸了一秒钟,就看到画皮鬼蜷缩在狗窝里哼哼。
“做鬼还是要打开格局!想我辛辛苦苦赚那仨瓜俩枣,还不如有钱人家的狗过得好呜呜呜!”
而她原本的宠物狗却变成灵体镇墓兽,在欢脱地扒拉着桌上崔姨刚留下的茶点。
镇墓兽黑角疯狂吸入曲奇。
白角则面无表情地闭着眼,嘴里diss另一个自己。
“让你变狗,你是真的狗了?吃吃吃就知道吃!”
看着被霍霍的点心,云焉只想将狗物理灭杀。
一把将镇墓兽拍进狗笼子,又踢了一脚狗床上的画皮鬼。
“你的工作是保护我哥,懂?”
鬼帝家的宠物鬼不允许躺平。
画皮鬼半点不觉委屈,反而乐颠颠。
“好耶,谢谢大佬!”
跟着大佬过得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住豪宅睡软床,还能分分钟和男神贴贴!
黑角镇墓兽抓着狗笼子自闭。
“嘤嘤,爸爸,饿饿,饭饭。”
云焉连个眼神都没给它。
午饭对付着吃过。
云焉在房间里睡了半日,醒来后太阳已经西沉,
她看过时间,意识到司方煜一下午都没有过来。
想来司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
云焉猜到司方煜应该是出于某种顾虑,一直没有带她去见司奶奶。
她因此不便自作主张贸然过去。
但出于安全考虑,派画皮鬼跟在他身边照应着总没错。
百无聊赖间,鬼帝小姐摇着秋千,将狗(兽)招出来抱着。
一边撸头一边薅毛,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便宜哥哥会来找她吃饭。
镇墓兽接收到秃头警告,无奈自身与对方力量有壁,兽敢怒不敢言。
还要伏在大佬膝头强颜欢笑。
阳台上摆着高低错落的绿植,鲜花争相盛放吐出郁郁芬香。
天色暗下来之后,点缀在绿植里的彩色灯珠亮起来。
在她眼前连成一小片星河。
夏日的风穿过绿叶和花瓣,扑上鼻尖,又流连在发丝和裙摆上。
鬼帝小姐沉浸在良辰美景之中,情绪有些恍惚。
有什么东西随着风飘在眼前。
像暗金色的蝴蝶,最终落在如玉的足尖。
云焉循着蝴蝶坠下的轨迹看过去,发现那是正在燃烧的符纸。
“嘶——啊啊啊啊!”
突然出现的画皮鬼扑倒在地,龇牙咧嘴撕掉糊在脸上的符纸。
“大、大佬快跑路,你哥要灭你!”